【1】
宫远徵离我离的极近,近到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脸上的温热呼吸,他的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然而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对我的审视。
不屑,而又冷漠。
同样的表情,在地牢时我在上官浅的脸上也看到过。
像是鹰捉兔,蛇追鼠,那种势在必得的表情,笃定你无法逃离,却又乐意欣赏猎物在被捉住之前的狼狈逃窜。
而此时此刻,我在宫远徵眼中,便是他今晚捕获的第一个猎物。
摩挲我下巴的手指悄然收紧,他迫使我仰起头正对上他的视线,见我不回答他的问题,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也是此次前来宫门待选的新娘吧,宫子羽费心费力的把你们放出来,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呢?”
“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一些,“我若是说了,公子能放我离开吗?”
“哦?”宫远徵眉头轻挑,显然没想到这时候了我还能跟他在讨价还价,“你倒是先说说看,要是有道理,我就放你走。”
“我听说新娘们里面混进了无锋派来的刺客。”
宫远徵闭了闭眼,“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比较惜命,怕跟在队伍里万一出了什么事,会被刺客们直接推出来做替死鬼。”我咬咬牙,心一横直接把实话掏了出来,“我其实不是沐向晚,只不过是沐家老爷爱女心切随便在外买来的替嫁丫头一个,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死在这,也未免有些太惨了些,所以……”
“所以就擅自脱离了宫子羽的队伍自己跑了出来?”宫远徵接上我的话,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似是有些嫌弃的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还是应该说你蠢。”
你才蠢呢,我心里无声的抗议着。
但表面上还是陪着笑说道,“公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宫远徵侧身而立,双臂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宫门里机关陷阱重重,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逃出去。”
这句话倒是让我正想要迈出的步子又重新收了回来,只得又将目光投落在了旁边的大树上面。
宫远徵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从腰间取了几枚暗器出来对着远处的树梢便射了出去,锋利的暗器还削掉了数片碎叶,打着旋儿轻盈无比的飘落下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但宫远徵对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继续看。
忽然,远处的树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在一声类似于铃铛的嗡鸣声过后,利箭破空的呼啸声在一瞬间如同骤雨一般袭来,瞬间将方才的树干射成刺猬状。
簌簌而落的树叶不住的从树上掉落,不一会便铺满了整个地面。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滑落,此刻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我从这里过去,那么此时被利箭射成筛子的就不是这截树干,而是我。
“看,要不是我恰巧路过,眼下这树上落下,地上铺满的,除了树叶。”宫远徵笑了笑,顿了顿才继续道,“便是你的血还有尸体了。”
【2】
眼前的事物和风景飞快的向后掠过,宫远徵在询问完我关于宫子羽最后的去向后便将我像麻袋一样的扛在肩上一路飞跃。
我只庆幸从进入宫门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不然此刻的我怕是会忍不住全部吐出来。
他将我带到了一处院落里,由于里面没有灯火照明,我也只能借着月色大概看看,不过从旁边溢出的草药独有的香气来看,这里应该是药房无疑了。
宫远徵一落地便将我松开,我没有防备一下失去了依靠整个人摔趴在地,那样子简直狼狈极了。
逃脱失败,加上又惊又怕,我终于憋不住了,翻坐起来就破口大骂,“宫远徵,你个 —— 唔”
才一张嘴,一抹冰凉的东西便飞进了我的嘴里,我条件反射的想要吐出来,谁料那不明物体却在刚一触舌尖之时便化成了一股泛着微苦的清水。
我想要吐却被奈何对方更快一步,宫远徵一手捂住我的嘴一边在我的腹部轻轻一击,身体本能的倒吸一口气在气管扩张的一瞬,那股清水还是悉数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见我已经吃下,宫远徵这才松开手。
“咳咳咳咳……”我捂着胸口,任凭我如何努力都再也于事无补,我问他,“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是啊,徵门最擅长的就是研究医药与剧毒,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不过你放心,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掉的。”宫远徵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显然对我此刻的反应很是满意,“我刚才喂你吃的,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一味剧毒,名叫[三日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