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节目组的人来得很早,叮铃哐啷地在帐篷外面搬运器材,七彩的霞光透过篷布照进来。
"阿秋,该起床了!"终小南第三次进帐篷叫人。
束秋还蜷在睡袋里,睡得十分安详。
曾经有人问过束秋,说医生的睡眠总是被打断,是不是睡眠质量会下降啊,束秋立刻否认了这一谣言,他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再好一点他都会害怕。
"阿秋……"
束秋含糊着出声回复:"我一会儿就起,我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
终小南闻言立刻紧张起来,趴在束秋的睡袋边,连声问怎么了,手搭在束秋的眼皮上想撑开看看。
束秋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没事,快好了,我马上就可以把它们睁开了。"
终小南:"?"
本来想催促的,但是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终小南抿了抿嘴,最后只是盘腿坐下,就这样维持着手被人抱着的姿势坐了许久。
在束秋的磨磨蹭蹭下,两人险之又险地赶在节目组出发前混进队伍里,江宁几人看到了就对着他们偷笑,梁齐齐指了指他的脑袋。
脑子还在开机清缓存的束秋茫然地摸了摸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终小南撇了一眼那根犹如天线宝宝的呆毛,嘴角扬起,在笑容出来前又憋了回去,一本正经地帮他在头上抓了两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恰好错开了那根直立的呆毛,呆毛似是不满自己被忽视,迎风摇摆着,想要得到关照。
围观的众人顿时乐了,好几个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束秋狐疑的看向终小南,一脸的憨厚质朴,我很无辜,请一定要相信我!
又看了看笑得不行的旁人,"你是不是在我头上做了什么?"他充满不信任地自己用手扒拉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风的放浪,还是呆毛的不服输,那撮毛硬生生在束秋的手上一次次被压下又翘起,众人顿时笑得更欢快了。
"快上车快上车!"工作人员站在车门面前催促道。
大概是赶行程,今天连早点的时间都没能留出来,等大家上了车,才一人发了一袋包子豆浆。
"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是新建的丛林冒险景区,离得有点距离,所以我们只能早一点出发,早点就先委屈大家了。"胡导站在大巴车的驾驶座旁边,带着太阳帽,手上拿着小红旗,和导游只是一字之差。
众人自然是不介意地,在进组以前大家都是把这次节目当做是一次跟团旅游,运气好,那就是情人套票,运气不好,那就是爱情的故事里,做个温柔的旁白。
跟团旅游的精髓可不就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景点拍照,回家别人问起来了,哦,还不错……
束秋啃了口手上的包子,这是终小南去帮他拿的,香菇猪肉包,是他喜欢的口味,美滋滋地吃了一个,这才发现,旁边的终小南没有吃,只是把包子握在手里,袋装的豆浆随着大巴车的摇摆微微晃动。
"你怎么不吃啊?"戳了戳他的腰,束秋好奇道。
终小南像是触电般,猛地打了两个抖,束秋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难不成这是什么二极管?不信邪地又戳了一下,这次终小南有了准备,反应速度极快地抓住束秋的手:"别闹!"
束秋哈哈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又指了指终小南手上的包子,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终小南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坐车不能吃东西,会吐。"
束秋嘶了一声,几曾何时,他也是一个会晕车的人,后来车坐得多了也就不晕了,但是那种写进dna的痛苦他至今难忘。
还有一种说法是开车了就不晕了,这个说法在他驾照考过后得到了验证,还真是,忙着看红绿灯和行人,还要兼顾脚下四十码的油门,哪里有空去关注大脑不和谐这种事情。
摸了摸小盆友的脑袋,束秋很是大方地拍拍自己的肩膀:"那你靠着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晕了。"
他以前晕车的时候都是睡觉,百试百灵,只要他睡得够死,晕车就伤害不到他。
看着束秋的肩膀,终小南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靠上了那看上去有些单薄的肩膀,淡淡的味道顺着皮肤肌理浸透出来,终小南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阿秋,你身上有种味道,很好闻。"
束秋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地微笑,他不忍心告诉这个傻孩子,有种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神秘的东方力量叫做香膏。
他不喜欢用香水,有朋友家里开了个玫瑰庄园,专门做香膏香氛,他觉得味道不错,就拿了点来。
"你要用吗?"束秋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像是唇膏的东西,这些零碎的私人用品,因为使用习惯不同,节目组还是给他们保留了的。
和精致商务打扮的终晋南相比,终小南就太朴素了,浓密的头发耷拉着,每天就是用手扒拉两下,像是一只毛茸茸大狗狗。
可以说,如果不是颜值能打,隔壁家的狗都比他精致。
终小南看着那小小的香膏,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不了吧,我今天都用你的洗面奶洗脸了,再打扮下去,就有点过分妖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