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做也罢。
现在若是问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他一定会说,出门没有带上他的向日葵凉帽。
摄影师用草帽扇了扇风,笑着应下,反正自打出了海,因为没有信号,他们的直播也被迫中止了,他只要注意拍摄角度,不把半裸的束秋拍进去就行。
得到摄影师大哥的承诺,束秋简直快哭了,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白色的t恤被掀起,雪白的肚皮在阳光下白的晃眼,阿南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脑袋,摄影师也咳咳地轻咳了两声。
没想到这人身上竟然比脸还白,被太阳热得红扑扑的脸蛋,他抬手试图将汗湿的衣服脱下,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腰身显得格外的细,凹进去一个小小的腰窝,汗水往下流淌,顺着马甲线湮没在深蓝色的布料。
终晋南的目光在他腰上露出的那块有些突兀的蓝色布料上停顿少许,那布料被汗水打湿,颜色有些不均匀,箍在这人纤细的腰上,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终晋南将手上的渔网挂在钩子上,站起身抓住那人高高抬起的手。
眼看衣服就要脱下,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束秋:"?"
视线被衣服挡住,看不到具体情况,但是抓住他的那只手很大,有些粗砺的茧子摸得他手腕有些疼,用小脚拇指指甲想都知道这嚯嚯他的人是谁。
"终晋南,你是不是想死!"束秋气的不行,这人成天跟他作对!
终晋南没说话,只是将他脱到臂弯的t恤重新拽下来,像是妈妈给孩子穿衣服似的,还不忘往下扯扯,把褶皱拉平。
"你有病?"刚刚凉快了一秒钟的身体,再次被严严实实包裹,束秋简直要热疯了,连带着脑子都变得含糊不清。
听到这话,终晋南眸色沉了沉,放开束秋的衣服,重新做到小马扎上捡起被他拖在海里的渔网。
束秋乍一说完,也察觉出不对,虽然朋友之间经常用这样的调侃的,但是这句话其实在很多时候都很膈应人,更何况是一位本来就患有精神类疾病的病患。
精神类疾病在老百姓眼里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病,很多人会明里暗里嘲讽对方是疯子,是脑子有病,是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这明明不是病人的错,谁都不想生病,但是很多人对于自己的恶语相向并不感到愧疚,他们只会觉得他们在陈述事实,他们在帮助别人远离危险。
虽然束秋和终晋南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人是一个怎样骄傲的人,不然也不能把高岭之花演绎得如此栩栩如生。
虽然他在医院插科打诨,浑水摸鱼,咸鱼翻面晒,但是他接触过的病人并不少,病人的痛苦和想要逃出泥泞的挣扎他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他曾经在选择精神科,兼修心理学的原因。
看着男人高大且沉默的背影,束秋抿了抿唇,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浓重,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