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B市魏家老宅
魏延坐在灯光昏黄的走廊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紧握,眉心微戚。
到底在哪里?
自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魏延一直没有联系她,毕竟申云烟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他也不可能腆着脸去求和。
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而已吗?
如果真的是玩具,他现在又在干什么?约定在四天前就已经过期,按照规定,他们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魏延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正出神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哟,这不是二哥吗?”
魏延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长相俊俏,略带痞气的青年朝他走来。
魏家老宅是传统的四合院,各处仍保留了红木青砖,还有应景的八角宫灯。微风摇曳间,那人身穿一身黑西装从走廊那头缓缓走来,仿佛横跨越了半个世纪。
“魏玉?”魏延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怎么回来了。”
青年走至他面前,狭长的桃花眼随着主人的笑容一起扬起:“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魏玉,家中排行第四,是魏延三叔的独子,早年间一直在国外读书,两人已经有十年没见。
青年笑得人畜无害,可魏延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当即转身就要走。
“二哥不会不知道我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吧?”
魏延顿时顿住了脚步。
他怎么会不知道。
魏家家产丰厚,大权先前一直被魏老爷子握在手里,现如今老头子身体越来越差,这大权,自然是要传给下一任后生的。
可如今魏家老大愚钝,魏延父亲早亡,魏老三又沉迷女.色,能接手的竟无一人。
所以再往后,也只能指望孙辈了。
今天晚上这顿饭,说好听点是团圆饭,说白了魏老爷子就是想考察他们几个。
魏延冷笑:“那又怎样,老爷子要怎么安排是他的事。”
魏玉挑眉,转身走向临水的栏杆,看向早已枯萎的荷塘不紧不慢道:
“话虽这么说,可二哥真的不急么?毕竟如果二叔没走的话,往后最有可能继任的,可就是你了。”
魏玉口中的二叔就是魏延的父亲魏明和,听闻他打小就十分聪慧,不仅学识渊博,且性格温厚纯良,深得老爷子喜欢,在外人看来,他是最有可能接下魏家大权。
或许是天妒英才,魏明和在魏延五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当场死亡。
所以魏延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对这所谓的家产也并不感兴趣。
现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人是魏延大伯的儿子魏深,魏延也无意和他争。
魏延转过身,嗤笑一声:
“那又怎样,我对魏家不感兴趣,你们要做什么随便你们,别拉我下水。”
魏玉此时在他面前说这话,不是想激他和魏昀争斗,就是想拉拢他。
但可惜,这两个选项他都不想选。
魏玉听了他的话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魏延手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魏延看了一眼来电,眸光微亮,顺手一滑就接通放在耳边:
“唐烨,找到了吗?”
“二哥……”
魏玉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下一秒,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说着话,从他身旁大步向外走去。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哪个机场…”
魏延的声音渐行渐远,魏玉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眸光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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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出了魏家后,开着车飞快地行驶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今日是腊八,从傍晚起B市就纷纷扬扬下起了雪,雪很大,现如今已是白茫茫一片,再加上正下班高峰期,交通也开始堵塞。
魏延看着前方排起长龙的车辆,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偏偏这个时候堵车,可偏偏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和十年前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申云烟谈不上有多喜欢,不过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忍受对方不在自己的视线内。
刚开始他以为是习惯,习惯是可以改的,所以他没有联系申云烟。
第一天他感觉很好,该做什么做什么。第二第三天也很好,他甚至快忘记有这么个人。直到第四天他下意识把车停在申云烟医院楼下后,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似乎真的没办法忍受申云烟不在身边。
他不理解自己是怎么了,但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催促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