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宋迎舟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事情离奇,她目光轻转,看见走过来的陈妙筹。
“宋迎舟,你说这事陈妙筹可知道?”
毕竟也是他自家的商事,再加上他饱读圣贤书,知道的也多,总不会连这简单的律法条规都不清楚吧。
宋迎舟想了想,陈妙筹是典型的读书人,寒窗闭门苦读,再瞧今日问他时,他毫无防备的样子,自然是不知道。
于是他摇摇头,站起身子……
他还有一事想不明白,陈妙筹不知道,这陈府老爷不该不知道,这毫无防备的,身后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他这么有底气,肆无忌惮。
“你这几日先休息着,过几日风头下去,我接你出去。”
他低下头,看着沈听澜垂着头喝水,藕荷色衬得她更加娇嫩明媚,听见他说话,仰着脑袋,愣愣盯着他。
唇上沾着方才杯子里的水,阳光下亮晶晶的,没忍住,宋迎舟伸手,粗粝的指腹碰上柔软的唇时,沈听澜才恍然醒悟,脖子一缩。
宋迎舟也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异感,指尖轻搓,水渍稍干,好像,很软,和她身子一样。
“宋公子要离开?”
陈妙筹自然瞧见了这一幕,语气冷淡,问了这一句:
谁料宋迎舟失神般,道了别,微低着脑袋,从门边匆匆离开。
沈听澜仍坐在凳子上发呆,手里仍握着那骨扇,陈妙筹忽地觉得碍眼,坐在她的对面。
“听澜,今日你坐久了,去那边躺着吧。”
方才与陈妙筹相定互叫彼此名时是激情上头,如今心平静下来再听,竟有些不好意思。
沈听澜不自然地顺着头发,面色匆匆……
为了给沈听澜养病,陈妙筹特地在院子的树下安排了一张软榻,榻子上除了金丝纱被,还有不知道哪里寻来的小本。
前几日时,沈听澜还是高兴的,以为有了排解的书,走近看才发现是本《淮南子》。
全是古文,排版又很是不同,在陈妙筹殷切的目光下,她礼貌地翻了几页。
果然,一点看不懂。
现如今,她缓步至软榻处,直截了当躺了上去,盯着树叶透光的缝隙,思绪逐渐飞远……
不知道,宋迎舟在干什么,到客栈了吗……
宋迎舟走在路上,指尖仍是不断的摩挲,来往的路人也不敢与他靠近,男人虽是低垂目光,周身的寒气确实一点不少。
“诶,今天我们继续说下凡仙女和九王爷的《北寒风流史》……”
九王爷,这不正是他自己。
抬头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茶馆围满了人,原是说书人在说书,这些说书人有的说的是历史轶闻,更多的都是不知道谁编撰的王侯风流事。
毕竟这些更受欢迎,高高在上远在天边的皇宫王爷,哪有心思管他们这些事。
可巧不巧,宋迎舟偏偏上了心,这说书人谁的故事都敢编,皇上真龙天子,自不会在意,况且有关皇上的故事大都是雄壮宏伟,独独九王爷宋迎舟性情古怪,众所不知,神秘感满满,各种神奇故事层出不穷,但大多说书人都怕无意碰到,丢掉小命,因此很少听闻。
这也还是宋迎舟第一次听见有关自己的,他驻足,饶有兴致听着,倒也没想走近。
却又想到沈听澜伏在桌上,苦喊着无聊,思量两番,踏步走过去。
“上回说道,九王爷英姿飒爽救下下凡的七仙女,七仙女身受重伤,恩人九王爷救人到底,要将姑娘带回家中……”
真有意思,还来了个七仙女,宋迎舟细细想着。
说来也巧,这说书人对七仙女的样貌描述,竟还真的让宋迎舟想到了沈听澜。
皓齿明眸,窈窕之姿,连耳垂的痣都一模一样……
“这九王爷怕不是看上七仙女咯!”
坐下面听书的人边磕瓜子边打趣,宋迎舟也不怒气,这故事一听就是编的,他在北寒的时候,沈听澜还不知道在哪,北寒日子艰苦,哪来的冰雪美人。
说书人捋捋胡须,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摇着脑袋说:
“这七仙女进了九王爷府,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熟门熟路,还问了不少九王爷小时的事,说救命之恩,要还愿来报,帮他弥补遗憾哩……”
“愿望,九王爷的愿望当然是娶了这七仙女!”
不知道是谁起了这一句,台下哄堂大笑,纷纷拍手起哄附和。
当事人宋迎舟听后哂笑,这民间人想的,可真是花哨,连这些故事都说的和真的一样。
“咱九王爷是一般人吗,他自然说自己没有遗憾,人生行至此地,一帆风顺,无所需求,那七仙女能乐意!不知出何原因,就是不愿离开……”
“然后呢,然后呢!”
宋迎舟也想知道然后呢,这人描述的到有几分真,他这一生,确实感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