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将关于勤北王的史籍悉数取来。”
——
暮色又起,武耜进来的时候,薛珍下意识地将锦袍退了去,走到他身边,将身就要去解他腰间的玉石蹀躞带。
她手刚刚碰到时候,他身子一怔,转而又背过身去,抬起手臂,任由薛珍为他更衣,喉间微弱地动了动:
“以色侍人,终不是长久之计。”
“将军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
薛珍望了一眼床榻,虽有诸多顾虑,却还是四平八稳往里躺了进去。
这夫妻之间,大婚已过,应该是自然相处才对。可她脑海里依然像是断了片一样,她怎么都记不起来,为何就与他成了婚?可眼下她也不敢多问。
武耜躺在薛珍身旁,记忆中姑姑的脸,慢慢清晰,姑姑倘若知道她的女儿,如今落得这般境地,该当如何?
“如今救你护你,是念及故人之恩,但若有朝一日,你对我大笙不利,杀你,亦不会心慈手软。”
“珍儿谨记在心”,她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有些波澜的,毕竟此行,是循着师恩,来找弑父仇人的,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当下,她只能自保。
“你中了巫毒,记不起来前段日子的事情属于正常,强行回忆,只会伤及你的本元。”
“那……”,她本是想再问,他为何要这般与她保持距离,但话到了嘴边,她竟真的有些羞怯了,身子也不由得变得滚烫起来,她只好卷了卷衾被,背对着武耜,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她这一卷,武耜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他下意识地用手将被角捏住,本想将被子再卷回来,可就算是隔着手肘宽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浪,引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本本分分地躺着。
“既然躺在这里,你便不要多想,我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初秋的清晨,已有些寒意,醒来的时候,武耜见她还在酣睡中,便将她的被子掖了掖。
这将军府,明面上是他的,暗地里不过是笙帝监视他的一座囚笼罢了,除了林叔,便再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了。平日里,大到他的一言一行,小到他的一饭一粥,都是在笙帝耳目下进行的。
最初几年,他只觉得有些可笑,既有血盟在身,这笙帝竟然还是如此多疑!
如今束缚他们纯狐族的,早已不是当初的血盟,更多的是将军府的一种传承,是对大笙帝国,对大笙子民的担当与责任!
不过向来伴君如伴虎,君王之心,不可揣测呀!
薛珍醒来的时候,武耜已经出了房门,去了东厢房的方向。
眼下他尊帝命,娶了薛珍,一来可以借寻药之名,远离笙帝□□,去到南越松快松快,二来,薛珍也可以替他挡一挡外头令人烦躁的莺莺燕燕。
不过现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速去南越,寻这巫蛊之毒的解药。不然再过些时日,她的毒,就深入骨髓,她将彻底陷入时空错乱之中了。
***
三日前。
夜深露重,盛都王宫,殿外园中。
薛珍双颊嫣红,目光迷迭。
奇了怪了,分明已是夏末,入了夜,天色渐凉。
方才在屋内觉得闷,怎么现在到这外头,竟然愈发地燥热起来了呢,这南方的夏天,果真与景国有些不同!
思忖之际……
檩上,玄衣男子,衣袂飘飘而来,轻燕般落在薛珍眼前,正是她先前的刺杀对象,武耜。
不过她当初既然决定来这盛都,就自然早已料到会碰上这个嗜血狂魔。
未等武耜开口,薛珍先将话摆了出来:
“你们大笙的人,向来都是这般无拘无束吗?淳南不会敲门,你倒好,这深宫后院,你像阵风一样来去自由。”
“我今日来,不是与公主说这些家常的。”
武耜声音干脆,一张儒雅的脸,却冷俊异常。
“那你想说什么?你想问那夜行刺你的人,是不是我?”
薛珍觉得身上更加口干舌燥了,手扶着额头,话出口的时候有些不假思索。
武耜本以为她会诡辩,但她竟这么直白说了出来,正要开口质问,没想到被薛珍打断。
“那我今日便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不!是!我!我薛珍,曾是景国的舞姬,现是大笙的孝廉公主,但我偏偏就不会是那个落魄,任人摆布的杀手!”
薛珍感觉有些目眩,眼前的人已经模糊,她的话语亦变得语无伦次!
武耜被她的话惊得外焦里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放浪形骸,颠三倒四的样子,是薛家公主没错了!
“你不信我?”
话语里带着嗔怪,那嫣红渐染玉颈,显得薛珍的肌肤愈发嫩如玉脂,柔软饱满的红唇,将整张脸,衬得更是娇媚!
薛珍方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