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月楼出来，夜色正浓，四周氤氲，下着凄凄的小雨。
小雨或许并无凄凄之意，而是她。
车就停面前，她却一点都不想回张府。
张末璃回头看了看明月楼。
“小姐？”身边的丫鬟唤替她打着伞道，“不如我陪您走走？”
“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
“小姐，我留下为您打伞吧。”丫鬟担忧道。
张末璃看了看眼前的丫鬟，上一个已经因为麝香的事，被张副官带走就没再回来，这个丫鬟是新调来的，很是会说话照顾人。
“你早些休息吧，不用陪我。”张末璃道。
丫鬟闻言，欠了欠身，递给她一把伞，便上车回去了。
张若阳晚了好一会儿，才从明月楼中出来。
他没打伞，抱剑在旁，细雨淋湿了他眉眼前的发。但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比三尺剑的刀刃还无情。
“你整日跟着我，不无聊吗。”张末璃边走边道。
“以前是，但今日不一样。”
“哦？”
“你变了。” 张若阳的眼直视她。
张末璃走在路上，她打着伞，看了眼身旁淋雨的张若阳，张若阳也与她对视。
他一身黑衣，像是容在黑暗里，有一双狼一般的眼睛。
镇静，高傲，力量，杀意。
他确实有副好皮囊，但与这样的人对视，绝想不到爱这个字。
倒是时常因为他这双眼，想自我审视，从而无地自容。
“变得更像张家人了。”
张末璃笑了笑，反而问：“你现在还会想起张初宛吗？”
张若阳不为所动道：“我会梦见她。”
“你还是期待见到她，但她已经死了。”况且是他亲手杀的。
“嗯，若恨，她也只会想着我，而不是旁人。”
张末璃眼色一顿，道：“可她死前的眼神，是那么吃惊与不屑。她希望你为她可以做到对抗全族，而你没这么做，随之她便厌弃了你。”
张若阳看着远处，没有再回答。
“若你没这副皮囊与身份，她会与你好吗？”
张若阳冷冷地看向她。
张末璃继续道：“我只想说，她有图于你，你不那么做，她便不爱你，她不值得出现在你的梦里。”
“那你呢，不也是有图于张遥么。”张若阳道。
“我？”张末璃笑了笑，“张初宛知道你功法高强，希望你为了她去杀二叔公，这也算得上是她的大业吧。而我，有什么大业呢？”
“你的产业。”
“一时兴起，又恰巧能助人罢了，毕竟有张启山那样胸怀大志的兄长在。”
“饥荒过了，你的产业也在扩张。”
张末璃自嘲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没有傍身之计，想要保命只能借刀杀人，没有钱是不行的。”
“我比张初宛的还要自私自利，我图谋的，是一个爱我的心，若有男人真的爱我入骨，又有什么不会为我做的呢。”她淡淡道。
“张墨白成你一切所想，所以你想要他？”
她看着头顶圆圆的月亮，道：“或许吧。”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帮你放下张初宛，那样你就离杀手更近了一步。”张末璃道。
“你倒真是高看自己，条件是什么？”
“这些天不论日夜都陪在我身边。”
张若阳冷笑道：“你倒不如去买夜。”
“你的皮囊如此好，功法也高，又是张家嫡系，血统纯正，身份尊贵，丝毫不逊于张坤，我自然选你。”
“我与张坤不同，懒得同演戏你过家家。”张若阳不屑。
“你不需要演，你只需要在就够了。”
“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放下她？”张若阳冷笑道，“不要自说自话了，我不想放下，也希望她永远恨我。”
张末璃脸色苍白，笑道：“对，所以我见不得你们都心有所属，我却没有。”
“张墨白不算？”张若阳觉得好笑。
“我只想有人陪着我，或许是谁都可以。于你而言，若不是张初宛，其他女人在你身边不也都一样吗，为什么我不行？”
张若阳笑道：“你以为自己是明月楼的妓子？”
“我既然对张家如此重要，如果我想要个男人，只要他不是族长，会很难吗？”张末璃看向张若阳道，“你说，如果我跟张瑞桐说要你，他会不会让你也来演戏。”
“会啊。”
“无趣。”
“给张坤戴绿帽我倒是乐意之至，你若想利用我，不用如此费事…”张若阳话未说完，张末璃忽然踮起脚，将雨伞举到了他头顶，替他挡住了雨。
“我不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