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注,见《齐东野语》)。故成大事者,非全须全尾之人。
邓紫光:谢师兄教诲,师兄见谅,紫光本是个不欲立事、为官、带兵之人。
李桓脸色不悦,转身到上层舱去。
邓紫光用毛巾包着提梁壶将煮沸的茶汤提到楼船的最上层,给李桓摆好茶盏,点上酽茶,师兄为什么在此拦我?
李桓:明知我是你师兄,你为何要躲着我?
邓紫光:我这番捉拿海匪,不敢暴露身份。你定不会袖手。但强行去异地拿人,于法不合。势必受其江浙方面龃龉。并且如若假他人之手,少不了燕过拔毛。你我也才智系出同门。没有躲避之说。
李桓:你这是打算将人带回静江?
邓紫光:如今苦主尚在静江,所以我还得将其押到静江受审。
船队沿赣江进入隆兴府。站在船头上,邓紫光透过如林的桅杆,看见静江府摧锋的旗号,与及七里香和九里香两艘客船,心里不由泛起苦味。
船队升起了一面大旗,沿途有水兵给船队净航导,作引导。
从停得密密麻麻大小船只的码头看,兴隆府比静江府繁华得多。李桓带着船队穿过民用码头,在官用栈道下船。
细君与金珏燕在码头迎接。李桓向前行军礼,金珏燕应付二下,当邓紫光向其平礼相见时,金珏燕立即挽住邓紫光:贤弟不必虚礼。
邓紫光被金珏燕一把拉着,两人寒暄几句才上路。
细君上了金珏燕的马车,上车前望着邓紫光欲言又止。见邓紫光向她挥手笑笑,方才登车。
邓紫光外穿无袖裆,内穿交领衫,头带竹斗笠,足蹬乌靴,一付不文不武的常人装,却跟着李桓并马齐驱。
看见引路的仪幡和二百军士前导,沿街民众皆驻足禁语,楼上窗门关闭。邓紫光,李桓两人仿佛是后面马车的引路官,更显得马车的神秘。
金珏燕在行宫筵席,作陪的除了李桓,还有江西镇抚司、江西府学教谕,儒学提举。
这是文武会,少不了要过硬,只是不知道要来文,还是武。邓紫光不由心中有几分紧张。
金珏燕不开口,众人皆屏气凝神,鸦雀无声,可见燕王威仪甚重。酒过三巡之后依然没有人说话。
邓紫光闷纳这酒不合于常礼。他的位置金珏燕右手,李桓在金珏燕左手。细君与金珏燕同一案席,面南主位。这一位次与宋人女子不上席风俗有异。
邓紫光想尽快结束宴会,便起身向金珏燕敬酒。金珏燕制止了他:且慢,紫光兄且安坐。
等邓紫光回坐,金珏燕道:前两天有人拦我车轿,呈冤状于市,诉你帅府枉法,诬富民与敌勾连,诛连百三十家,请问你们是如何解释其事(《元史》卷一二九)?我估计你们那三十万的羡余就是这样来的。
天下初定,朝庭但令汝等安百姓,百姓安,钱粮何患不足?百姓安,钱粮虽多,能自俸乎?(见《元史.真金传》)
金珏燕之声落地如瓮,江西一众官员均立身恭听。李桓趋前高深道:属下失察,一定重查此案。我等未能体会朝庭爱民惜民之情,一味贪功,请殿下责罚。
金珏燕:为摸清你江西民情,我下宜春,也深入到罗霄山,依然见大片土地撂荒,百业未兴,汝等当以劝农兴业为要务,使民安居乐业为要务。民安,则天下安,天下安则朝庭安。朝庭安,才有尔等坐享民脂民膏。
邓紫光虽然有所触动,也还是有点疑问是不是作戏?待听得金珏燕要退回江西岁余,用于兴农办学,一帮儒生在喜形于色时,邓紫光相信这个殿下或许真的是个仁义之君。
金珏燕仿佛看穿所有人的心思,他让大家入座,共同坐而论道:各位知道为什么我朝能一扫六合?
扫六合,车书同,此乃天命。
何为天命?及是民心思齐,所以你能看到投我者,助我得天下。没有诸位努力,天下何来?
为什么天下人会归心于我?因为我朝施王道、行仁义于天下。所以我才无敌。
这就是仁者无敌,也是我要退回你江西三十万贯岁余的原因。
秦起于西戎,鲜卑起于辽东,我起于大漠,如果没有中原内乱与腐败,就不会有易卦第六六之象——箕子明夷,从政治上照亮东夷之地;也不会有百姓避祸于大荒,从文化上兴蛮夷。
从苦寒中入太平易,从太平中再经苦寒而后兴难。因为苦寒中人心思齐,共患难。从太平中去受苦难,就只为自己得失打算盘,都是本性使然。
如今天命在我,还要有一群贤能治理。正所谓德者居之,贤者治之。尔等不贤,要你们何用?
邓紫光听到这不由心中暗暗苦笑,原来我才是那个竖子,与这位山大王相比,高下立判。人家这才叫思贤而齐之。真是高度决定视野。
邓紫光正在遐想,没想到金珏燕侧向他问:紫光以为如何?
邓紫光:我想百年后如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