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觉得自己踏进北京城的时候就像个难民,十几天没洗澡的她和昭茵相互嫌弃,人也都瘦了一圈,手上的银钱也所剩无几,好在是到家了,她想起家里会有的锦衣玉食就开心,一个劲的催着昭茵走快点,可到家时,站在路对面远远的就看见贴着白色封条的大门!
她想进去看看被昭茵拉着跑开:“小姐,怕是家里出事了,你不能进去,万一被官府抓到可怎么办?咱们先找办法找人问问再说!”
“可是我爹,我娘呢,我得先找到他们!对了问苏靖依,她肯定知道!”柳若急的快要哭出来,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去姑姑家住一段时间还回来的,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事呢
昭茵摇摇头:“最好不去,她爹是什么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了怕只会让她为难,要不去楼天阁吧,昭毓之前来信不是说她现在和刘梦得在一处,你看咱俩现在这样,得先收拾一下有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
柳若现在六神无主,只能先跟着昭茵去楼天阁,昭毓见到她们立马把她们带到楼天阁后面的一条街,刘梦得在这置办了一个院子,他们现在住在这儿。
安排她们洗漱换衣吃饭后,昭毓从床下面拿了个红色的漆木盒子出来。
“小姐,这是夫人把我嫁给梦得的时候随着嫁妆偷偷给我的,她说万一你回来的话,让我把这个给你!”
柳若这会已经恢复了女装,她怔怔的站着,看着那似乎藏着许多秘密的盒子,心里有些害怕,就如对当年父母给她看若天身世的那张纸一样,充满了恐惧,这又会是什么?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改变?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房契……
“夫人说,有了这些,即使她和老爷不在了,也可以保你余生无忧……”说完,昭毓哭了起来,夫人想到了府里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没有想过她自己……
柳若握着钥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先是把她送走,后又遣散家仆,仿佛他们知道后面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太可怕了!她突然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张大网在她身后慢慢铺开……
可现在该怎么办?去哪里找爹娘?去找若天吗?对,他现在是太子,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可从他进宫的那一刻这个家与他已经没了联系,他会帮忙吗?想起他在宫里无情的拒绝,她又觉得不能去找他,但现在还能怎么办?她认识的人有权有势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她当即让昭茵给苏靖依传信,傍晚的时候,她们在双月湖见了面,可苏靖依三缄其口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让她为难了,没有再说林家的事,她只求靖依能把信传给若天!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为了不给昭毓夫妇添麻烦,当晚她和昭茵去了母亲为她准备的院子,在城西一个小胡同里,虽比不得以前的林府,但一主一仆足够了,刚进院子的时候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不及多想,和昭茵手忙脚乱的安置后,她只期待明天能收到若天的回信,现在她能仰仗依赖的只有他了……
可翌日收到的回信,就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她的心里,若天的回复很简单:“无能为力,卿当珍重!”
偌大的一张纸上,堪堪就写了这八个字,真真是惜字如金!
昭茵不解,柳若凄凉的笑道:“原谅我的无能为力,你自己珍重!说的多明白,面都不用见,哈哈,他没错,为了自保没错,是我错了,明明知道他不会帮忙,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哈哈,莫回头!人都是自私,我何必去奢望别人来帮我?”
苏靖依不忍心,拉她到廊下,轻声说道:“你家的事,没有经过官府,无际可寻,后来查到好像与天子有关,此事便不能再查下去了,现在伯父伯母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且耐心等着,万不可像白天那般去衙门、去京机处问,现在你唯有自保,等待时机才有可能把这事弄清楚!”
“唯有自保?可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都自保了还会有谁去救她们?靖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柳若把头低的不能用再低,她恨自己没能力、恨自己救不了他们……
“柳若,你不要再逼自己,如果伯父伯母无辜,天子也定不会冤枉他们,他们给你安排好了后路,就是希望你能平安,你若再出什么事,你可让他们怎么办?”苏靖依拉住柳若的手安慰道:“现在爱惜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都别想,乖!”
柳若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挂在天边的夕阳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靖依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白天见到若天的情形,他静默了许久,说自己查了,可查来查去都指向御书房那位,他去求见,那位连面都没不见,只让郭常海递话:不该管的不要管!
他能怎么办?那是父也是君,他不能违逆,这中间的牵扯怕是他不能触及的,最后他苦笑一声,说柳若这次怕是要恨死他了,不见也罢,见了也是徒增伤感……
苏靖依叹了一口气,什么泼天富贵,什么天子臣家,最后不过是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