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良遇也看出左采葵得高人暗中相助,她环顾一圈,看向茅屋墙上被宁璞撞出的那个破洞,眉头微皱,走过去,冲着屋外朗声道:“前辈既然出手干涉,何不现身相见?”等了片刻,只看见不远处的宁璞挣扎着爬起身来,并无其他动静。她对自己的玄空掌功夫和先天指功夫甚为自信,心道:“这人藏在暗处不肯现身,既然你要帮左采葵,我便打她打到你现身为止。”
左采葵已猜破她的心思,直盯她的双足,一见她右足点起,立时挽个剑花迎上去。却未看清卫慕良遇手上是如何出招的,忽觉长剑再递不上前,定睛一瞧,原来剑身竟被卫慕良遇用双指夹住。
左采葵只觉左臂一麻,长剑被她硬生生夺走。
卫慕良遇扔掉长剑,欺身上前,左手挥起玄空掌,右手祭起先天指,一齐往左采葵身上打去。左采葵忙用关中唐手应接,但正如自己所料的那般,这唐手可以应对寻常暗哨,却如何挡得住二品狼骑之首的卫慕良遇。一招尚未用老,左采葵的左肩被玄空掌打中,右肩被先天一指戳中,不等她倒地,胸腔处又被连击二掌,口中喷出鲜血。
卫慕良遇既已得势,又想逼出暗处高人,如何肯让,便有意显露绝顶功夫,偏不让左采葵倒地,左足一勾,竟挑起左采葵的身体,顺势又踹在她的腹部,将左采葵挑到空中,撞破茅屋屋顶,飞了足足有四五丈之高,才一头栽下。卫慕良遇纳闷怎么这高人还不出手,只要左采葵再落到掌边,即可一掌击在她天灵盖上,教她立时毙命,暗处高人应该看得明白如今的情形。
左采葵直往下坠,只觉五脏六腑仿若被沸水烫了一般疼痛,听见耳边风声呼呼,头部完全暴露在卫慕良遇的掌下。便在这时,左采葵觉出一股极大的劲力传来,好似磁铁一般吸着自己身体,将自己拽往另一侧,忽又有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托出自己背部,让自己站住了身形。
左采葵侧头一瞧,抱着自己的却是那个爱笑的红衫舞女。正自惊讶间,忽觉一股暖流从对方手心传到自己背部,片刻功夫,五脏六腑的痛楚消失,这股暖流又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左采葵知道自己遇见真正的高人了,连忙谢道:“多谢前辈援手。”
红衫女子嗔道:“甚么前辈前辈的,她叫我前辈,你也叫我前辈?我有那么老吗?”
宁璞道:“不老不老,姑娘年轻貌美,简直比月宫嫦娥还好看,看年纪,姑娘应该比我还小。左姊姊称你前辈,是佩服姑娘的武功,姑娘年纪轻轻,但武功已臻化境,便传到江湖上恐怕都没人敢信。”他站在茅屋破洞外看到红衫女子救了左采葵,对她好感倍增,忽又心念一动,问道:“姑娘为何不早些救我左姊姊?偏生等她受伤了才出手?”
红衫女子摇头道:“我的武功很好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瞧这位姊姊和你都为救我们而来,我心里不想你们出事,也盼着你们能打败这些坏人。是以这位姊姊陷入险境时,我瞧她左手中的长剑只要往内偏转一点点,就能先杀敌而自己却不受伤。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这样做,便一直在心里这般想着想着,我手中做了心里想的动作,谁知这位姊姊便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真的杀了那个坏人。后来这个凶巴巴的大姊姊。”她指了指卫慕良遇,又道:“她说起话来好吓人,功夫又那么厉害,我很怕她。我知道她一心想逼我出来,可我打又打不过她。”
宁璞道:“我瞧你功夫很厉害的,哪怕华山派的卓茂德和太岳派的江沉月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姑娘你相信你自己,你肯定能打得过卫慕良遇的。”
屋内的一众契丹武士骂骂咧咧地嚷了起来。
“胡说八道!”
“这臭小子懂个屁!”
“卫慕姑娘曾是西夏二品狼骑之首,就连我们萧将军,都不是她对手。”
“这小姑娘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卓茂德、江沉月是甚么腌臢泼才,也配与卫慕姑娘相提并论。”
卫慕良遇睥睨群雄,说道:“都闭嘴!”又看向红衫女,问道:“姑娘出手不凡,又何必过谦。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是何门何派?”
红衫女子并不搭理她,却转头看向宁璞,问道:“小兄弟,你说我真的能打得过她?”
宁璞道:“何止打得过她,你能把她打的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哭爹喊娘!”红衫女子听他说的有趣,不禁噗呲一声又笑了起来,正笑着忽地脸色一变。她瞧见卫慕良遇身形一晃,已向宁璞扑去,疾运轻功,也向宁璞所站之处飞去,但已落在卫慕良遇的身后。
卫慕良遇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心想不如先将这多嘴多舌的臭小子杀了,再凝神对付强敌。她指力如刀,直戳宁璞心窝处,眼见距离仅差三寸,却听见自己耳后有劲风袭来,暗道:“这小姑娘来得好快!我若执意先杀这臭小子,恐怕要硬挨她一掌,便不死也得重伤。”心念及此,卫慕良遇变招也快,右足点在宁璞肩头,借力一蹬,将宁璞又从破洞中踹飞出去,她那先天一指的指力反手便往身后的红衫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