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乌紫了,确实在好转!真是奇哉怪哉!好像她体内本身已存有解毒之药丸一般。老汉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吮吸这样的蛇毒,竟还能保住小命的。”
梅寒卿想了想,恍然道:“宁姑娘体内确有毒物,是她那个世子弟弟逼她服食的,目的是要她在一年之内找到她爹爹与弟弟,同回西夏见她娘亲。我猜那毒丸竟歪打正着,恰巧帮宁姑娘抵御了蛇毒。”
田老汉取出几枚细针,扎破宁若英右手的指尖,放出一些黑血。等月过中天,宁若英的指尖已然不见黑血,嘴唇也渐渐转红,又过一盏茶工夫,宁若英醒转过来,睁眼便瞧见陆云白站在自己身前,恍惚间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但总归是与云白哥哥同生共死。
陆云白激动地喊道:“醒了!醒了!”梅寒卿独自一人去半山腰上牵回四匹马,正往下走着,忽听到陆云白声音,知道宁若英醒了,扔了缰绳便要飞奔而来。那田老汉急道:“牵着马!别让马跑了!”梅寒卿嘿嘿一笑,乖乖转回身,又牵着马走下来。
田老汉邀请三人去他家里坐坐,喝碗茶水。三人拗不过田老汉的盛情,只得随他回村。宁若英与陆云白身体虚弱,伏在马背上慢慢行走。那田老汉也不曾骑过马,梅寒卿教他伏在马背上,他自己则一左一右牵着二匹马,徒步慢慢走着。
田老汉向他们介绍有些蛇只有夜间才出来,而自己以捕蛇为生,平日里都交由孙女卖给医馆药铺,换取一些家用的碎银。田老汉仅有这个孙女相伴,名叫田婉儿,年方二八,却已是十里八乡中最出名的美人胚子,甚至还有外乡相貌俊朗的年轻进士跑来向自己提亲,可他孙女眼光颇高,竟连这进士也看不入眼。
梅寒卿哈哈笑道:“依我看,不是你孙女眼光太高,可能是她早就心有所属了。”田老汉神色一黯,叹道:“不过婉儿也是命苦,前些日子在镇上的福来客栈被人调戏,幸亏得人相救。”梅寒卿正色道:“我们三人方才在杀熊寨门外也听到贼人谈及此事,没想到那日遭山贼谭小七调戏的竟是婉儿姑娘。”
田老汉哀叹一声,又道:“谁知我那可怜的婉儿,第二日又被杀熊寨的三当家从半道中劫上山去。幸亏她平日里随身带着锄草的弯刀,趁贼人没有防备,便用刀扎伤了守门的贼人,摸着黑一路逃回家来。老汉这几日正寻思着要不要与婉儿搬离此地,免受山贼侵扰。”梅寒卿面色一沉,冷冷地道:“老伯放心,你是我等的救命恩人,我们正愁不知该如何报答老伯。如今杀熊寨那群畜生竟敢欺辱婉儿姑娘,我们三人岂会坐视不理!等他二人恢复体力,我们便上山去捉那三当家来,交给婉儿姑娘处置。”
四人行了二十多里地,终于到了田老汉的村子。宁若英伏在马背上,抬头看去,发现这竟是一个人口颇密的村落,一眼望去,至少有超过百户的人家,比寻常镇子里的人还要多。此时天色微明,公鸡打鸣的声音在村子里此起彼落,偶尔还有犬吠声夹杂其中。
田老汉住的屋子在村落最北边,屋前有一块花圃,正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众人来到屋前,田老汉让梅寒卿将马匹缰绳都系在花圃围栏上。梅寒卿道:“老伯,还是把马匹系远些吧,万一它们不小心踏坏了这些好看的花,我们都不知该怎么赔啊?”田老汉道:“没事的,这些花都是我孙女平日养着玩的,也不卖钱。我常常说她,种这些花有甚么用,还不如种些蔬果呢。这些马若真的踏坏了花,老汉便立即把蔬菜种下去。”
屋门虚掩,田老汉推门进去,见孙女穿着衣裳伏在床上,也没盖被子。梅寒卿左右各扶着宁若英与陆云白,正要跨进门,却一眼瞧见被褥堆放在床侧,心想也不知婉儿姑娘有没有穿好衣裳,赶紧缩足,退出门外。宁若英问道:“梅大哥,怎么了?”梅寒卿道:“没事,先让田老汉唤醒他孙女,等人家穿好衣衫,我们这些外人再进门去。”
说话之间,忽听门内的田老汉一声怪叫,接着便是他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之声。梅寒卿、宁若英与陆云白心知屋内生了变故,赶紧冲进去,但见田老汉抱着孙女一个劲地痛哭。而田婉儿双手垂下不动,右手仍握着一个开了瓶盖的青色小瓷瓶,其嘴角、鼻边、耳中都流出血来,竟是服毒身亡,气绝多时。
梅寒卿瞋目切齿,怒喝道:“直娘的杀熊寨!”奔出门外,翻身跃上马背,便要直往杀熊岭而去,忽听身后宁若英喊道:“梅大哥!”梅寒卿拽住缰绳,回头一瞧,宁若英与陆云白都奔了出来,但身体虚弱,扶着篱笆栏才勉强站住。
宁若英道:“我与你一起去!”梅寒卿摇头道:“不行,你站都站不稳,还是留在这里照看好田老伯。我去取那三当家的人头,很快便回来!”宁若英道:“梅大哥!你忘了卓茂德那厮也在杀熊寨中,你一人如何是他对手?”陆云白道:“若英姑娘说的对,我们一起去!”宁若英侧头对陆云白道:“陆大哥,我们必须留一人在这里,要照顾好田老伯,千万别让田老伯寻了短见。”
梅寒卿点头同意,伸手将宁若英拽上马,坐在自己身前,道:“我来骑马。你专心施展内功,尽快恢复体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