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伤道:“陆云白哥哥轻功很好,又熟悉巷子里弯弯绕绕的小道,很快就将守城兵士甩没影了。但你们走了大概三天,陆云白哥哥说他接到消息说他爹爹在麟州出现,他便往麟州去了。我觉得他是瞎编的,他就是想去找你玩。”宁若英道:“你怎么不与他一起?”李兴伤道:“我走了,我怕我爷爷找不到我。”宁若英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正想着该如何告之他爷爷遇害一事,却听李兴伤又道:“我到雪满楼寻过我爷爷,可怎么也寻不见他。后来遇见一个膳食坊的伯伯,说是我爷爷的旧相识,他也多日未见到我爷爷,见我孤身一人,便让我跟着他。后来我在膳食坊里听他们说起了你,说是宗主的小侄女回来了,所以要给雪满楼送饭菜。”
宁若英道:“你既在膳食坊里,怎么会饿了几天肚子呢?”李兴伤道:“那个伯伯说,膳食坊里的东西,哪里是给我们这样的人吃的。那个伯伯还说他家中有五口人,都吃不饱肚子,所以每天只能给我吃一顿腌菜和馒头。”宁若英忽的想起自己吃的肥鹅滋味,心中莫名生出愧疚。
正欲说话,却见四个汉子从酒楼门外闯进来,领头的汉子指着李兴伤道:“就是那个吃着羊肉的男娃!”这汉子引着另外三个汉子径直往宁若英这里走来。
宁若英轻声道:“兴伤弟弟,你认得这些人吗?”李兴伤回头一瞧,开心地冲他们挥挥手,喊道:“伯伯!伯伯!这里有好吃的,你也来吃些!”
这伯伯与三个汉子来到桌前,上下打量李兴伤。其中一个汉子摇着头,道:“不值五两银子,可能最多三两五钱。”那伯伯道:“三两五钱便三两五钱,我要现银。”汉子笑道:“我们虎掌门,一向说话算话,只不过要先带这小孩去见门主,再由门主给你银子。”那伯伯道:“好好好。”转身对李兴伤道:“小家伙,伯伯给你找了个富贵人家,你过去便不愁吃不愁穿啦。”话音未落,他便来拉李兴伤的胳膊。
“慢着!”宁若英单手拿起带鞘的素玉剑,倏的往前一送,剑鞘底部正好撞在那伯伯的肩膀上,将那人撞得退了三步,直捂着肩膀连声唉哟。虎掌门的汉子在一旁冷笑道:“小小女娃能有这等臂力?老儿,你是不想交人,故意做戏给我们看?那你也该找个大人来做戏吧。”那伯伯道:“老儿如何敢得罪你们虎掌门,真正是这女娃邪门得很。”虎掌门汉子道:“女娃子,这小孩的伯伯已收了我们十贯钱的定金,交不交人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再说,耽误了门主练功,你们吃罪得起吗?”
宁若英道:“练功?练的甚么邪门功夫,要拿小孩子来练?”李兴伤也听明白了,自己是被这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伯伯给卖了,吓得躲到宁若英身后。
另一个虎掌门的汉子打量宁若英,对同伴笑道:“你瞧瞧这女娃,也真是个美人胚子,再长个三年五载的,卖到迎春楼去,至少得卖五十两吧?”先前那汉子笑道:“模样还真是不错,既然这小美人要多管闲事,我们干脆将这二个小孩都带回去。”伸手便来抓宁若英的头发。
宁若英如何遇见过这等无赖,听过这等混账话,心中早就气炸了,见那汉子脏手抓来,抽出素玉剑,一招“玉龙下山”,便招呼过去。那汉子却没将她放在眼中,变抓为掌,打算避开剑刃,再一掌打飞她的剑身,谁知大意之下,忽觉掌心刺痛,心知不妙,连忙翻掌击向宁若英的腹部。宁若英收剑回挡,却发现对方只是佯攻,这人已经往后跳到三丈之外。
另二个虎掌门汉子围到他身边,关心他的伤势,只见他左掌被素玉剑划开六寸多长的伤口,鲜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