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李权和卢母吵完架就独自一个人跑出去到秦淮河岸边吹了一夜的冷风,遇见江上收网的渔翁,他望着周围的景色发呆直到渔翁靠岸仍旧迟迟不愿归家,“小伙子,我见你站在这里发愣好久了,在想什么呢?”
李权低眼俯视,在想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李权发出一阵气声淡淡道:“我在想......”他想说给渔翁听到最后又憋了回去,改口说:“没事,只是夜里无聊想出来看看江上夜景而已”
渔翁已经瞧出李权的心思,用他那粗犷的嗓音大声道:“小伙子,你的愁绪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事,想来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
被戳破心事的李权怔了一下,随之脸上的愁绪微微消散从容一笑,“老伯何以见得我是因家里闹了矛盾才发愁的,就不见得是其他事?”
渔翁整理着手上的渔网,抬眼看向他静谧诉说:“若是公子是有其他的事便不会来这秦淮河岸吹冷风了,这世上在外面即便是遇着了天大的事也有千万种解决的办法,唯有这家里的事最是难办像是打了死结的丝线一般解都解不开,不出来透透气憋在家里岂不是更加烦心?”
李权负手立于岸边俯视着面前的渔翁不禁了然一笑,渔翁继续道:“俗话说各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没读过书头脑粗笨不会说那些大道理,虽说和家里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时有拌嘴积怨的时候,可是我知道要是哪天打鱼出了什么事,第一个会为我哭为我伤心照顾我的便是我那丑婆娘,哎!说怎么多让公子见笑了”
李权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冲着渔翁摇摇头并没有觉得渔翁说的话可笑,只是他说的再对也难以排解他心中的坏心情,今天是第一次跟母亲吵架顶嘴把母亲气哭,他只是不想再被管束而已,都已经长大了想要自己的生活,想事事都是自己来拿主意想要主导权可是这些母亲好像很难给自己,她的控制欲太强总是想着家族长远从来都不会问他是否欢喜
如今连自己的婚姻都要被安排又怎么能不愤怒,李权轻叹一声再次眺望着这条秦淮河,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冲不散心中愁绪,渔翁整理好渔网而后收起走进船舱
李权看罢离开,暗夜之下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什么都没想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等回到家里想起母亲想去看看她,刚迈开腿又觉得自己才跟她吵完架这会子怕是不愿见人便转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低头不愿意向母亲妥协让步,认为这样做他就输了以后又这么还有机会争取自己的主导权,李权轻轻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感觉很是疲惫眼皮忍不住的往下掉,于是自己宽了衣带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身没有去向卢母请安直接出门上朝去了,经过他昨天这么一闹卢母也不敢发怒任由这个儿子作为,家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和以前一般大家该干嘛干嘛,到了中午李权从台城回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黎府的家丁兰叶,想着这不是还有两日吗?黎府派人过来难道是还有别的事,他怀着疑虑问:“兰叶,黎家是来寻阿樱的?”
兰叶向李权躬身行礼,道:“正是,家主原以为去往徐州的商船要三日后,哪知船家说东西都已经备齐准备明天出发,故而命我前来带郑姑娘去黎府别院暂住一个晚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对此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到黎家过来接人心里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抗的剧烈,只是这来的太快还是不舍,他淡定的向旁边的书侍吩咐道:“阿静,进去叫郑姑娘出来就说黎家人过来接她了”
“诺!”
二人就在门口屋檐下等着人出来,期间李权随口问了一句,“师妹可回来了?”
“姑娘还在别宫没有回来”
李权微微点点头没有再问话,半盏茶的功夫阿静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怎么了?”
“禀公子,郑姑娘不见了”
李权面色微颤憋了一眼兰叶,人家更是满脸问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李权不相信觉得肯定是阿静寻不到人找的不够仔细,于是跨过门槛快速走入院内决定自己亲自去找找看,兰叶也跟着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一起在院子里寻找着阿樱的身影大声呼喊着却没有一声回应,李权跑到阿樱住的西边小屋里查看,发现里面已经收拾一空,他这才恍然大悟阿樱已经离开了,可是她为什么会离开,不是都已经知道要走了吗?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里?
李权顿时心绪不宁吓坏了害怕她是出了什么事,穿着一身官袍就跑去奶妈冯氏房里找她,等到了她屋子里又发现她人不在,李权环顾四周胸口上下起伏,才一晚上的时间人去哪里了?是不是还在怪自己?
这时阿静也找到了他向他禀告,“公子,奴才已经将这院子各处都搜寻过了,没有找到郑姑娘”
“你说她会去哪?”李权语气不耐向阿静询问,阿静听出李权话中语气微微低下头说:“奴才不知”
李权抬手扶额一瞬后马上又放下,人丢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