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偶尔有两三鸟雀飞过。校园里,树荫下,阳光亮晃晃地,处处充斥着青少年独有的活力。
但这里对吉野顺平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即使是踏进这里一步,都必须要有足够的决心。
被踩坏的录影带永远无法还原,拳头和脚落到身上的那些疼痛在每个夜晚如影随形,烟头的温度烙印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而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治愈这些伤疤,身上的青紫却是每天都会出现的。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人很多,但没有人会像电影里一样站出来,哪怕是为他说句话。就连当初一同建立电影鉴赏社团的朋友,也会因为恐惧而离得远远的,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要寻求老师的帮助吗?佐藤老师永远只会板着他那张脸,斥责他的无端缺课,尽管他的腿被那群人打得一瘸一拐。
他想,他应该是讨厌学校的。
吉野顺平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被翔太那群人盯上的了,或许对他们而言,那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临时起意的玩乐,带给他的却是如同噩梦一般的痛苦。
这也算是一种生长痛——只不过过于长久,也过于难熬了些。
他就这样近乎踱步在校园的道路上,直到那已然成为恐惧本身的施暴者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又再度引起一阵战栗。
想要快点跑掉,然而过往试图逃跑的教训总是那么深刻,掩盖在他长刘海下面的,正是宛如那群人的战利品一样的可怖的疤痕。
在为首的那个名为“佐藤翔太”的不良示意之下,他的两个手下从两周包夹上来,远远看去像是哥俩好似的,一左一右将他包围起来,他几乎是被拖拽着到了卫生间。
阴暗、潮湿,狭小的空间内混杂着烟味、排泄物的臭味,混合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被重重地摔在墙上,新洗的校服上除了污渍还有沾得有斑斑血迹。
充满侮辱性质的笑话伴随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殴打,又一拳打下来的时候,他在想,如果有按下去讨厌的人就会死的按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按下去的。
“喂喂,你们不会想在学校弄出人命吧?”
吉野顺平怀疑自己已经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会在男厕所听到女生的声音呢?
但这次显然不是幻听。
透过窗隙的光,他勉强抬起头,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张滑稽的奥特曼面具,而她就那样坐在厕所的窗上,居高临下,像个天神一样俯瞰着他们。
还没等到那些□□下流的词汇从佐藤翔太的嘴里喷出来,先喷出来的就成了他的午饭——戴面具的少女从窗户一跃而下,结结实实一脚踹下来,正中他的腹部。
原本人高马大的佐藤翔太一时失去了战斗力,那些个唯他马首是瞻的小弟显然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在他咬牙切齿的指挥下立马围了上来,让这个看起来比较弱小的多管闲事的少女知道他们的厉害……吗?
“呃!”
“啊!”
“嘶——”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狭小的隔间响起,在被那只明显不是人类的手抓住的时候,有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记肘击压在了墙上,随着第一声代表着骨骼断裂的脆响,这场单方面的群殴结束了。
不多时,在其中一个反应比较快觉察到了危险的家伙摸到厕所的门槛时,毫无疑问又被人给拦住了。
“怎么,想走?”背后传来的清亮的少年音色,说话的少年拥有像阳光一样璀璨的金发,当然,还有他手上那根不容小觑的棒球棍。
还有那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抱臂的白色影子。
于是乎想要逃走的这个倒霉蛋白眼一翻——晕倒了!
“还站得起来吗?”
那副奥特曼面具近在咫尺,吉野顺平总觉得这像是幻觉,濒死前的绝望幻想。
直到那个金发少年将他搀扶起来坐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烤鸡,不由分说塞到他的嘴里:
“来,吃一口就会好很多的。”
不知道是安慰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在鸡肉下肚之后,他竟真的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的许多——吉野顺平当然不会看到自己身旁那个小小的绿色加号以及数值。
地上歪七倒八的不良少年失去了往日的强大,痛苦□□的样子就像之前的每一个被他们折断过的人。
也只有这个时候,吉野顺平才觉得,啊,原来他们也是人类,也是会痛的。
“要打回去吗?”那个面具少女冷不丁转头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接过身旁金发少年的那根棒球棍,在得到了佐藤的一声闷哼过后,又停在了半空中,带着大幅度的抖动,这次,他瞄准的地方是头。
顺平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失真:
“他会死吗?”
“会,”这次回答的是那个金发少年,他伸出了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