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奴婢的命。
我朝不远处的林纤儿点头示意，她热情回应我，那丫头任何时候都活力四射。这时王璎璇恰巧从我面前经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紧随其后的是李祎祎和李婧，两位已经有了“晋级卡”的选手，多日不见显得愈加明艳动人了，众淑女都向她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李祎祎身着粉色长裙，娇俏可人；李景身穿蓝色襦裙，中规中矩。李婧不似李祎祎那般春风拂面，多了几分沉静。她们目光触及我，皆眉眼生辉，我亦微笑致意。
王肆香看着她们三人，不禁走近拉住了我的手，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不安，她手心里全是汗。
“殿下和娘娘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这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只见太子朱常洛和太子妃郭敬容双双驾临。前者冷着脸，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后者则和颜悦色，一贯的温婉端庄，未施粉黛的脸略显憔悴，她身材臃肿，宽大的长裙也遮不住又大又圆的孕肚，看来不久即将临盆。难怪罚我去膳房之前王璎璇说她不方便见我，大概那个时候便有孕在身了，只是有意瞒着所有人。
这是我调去膳房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们，竟有种往事如风的错觉。
或许我是有些怪他们的，当初吃了哑巴亏，之后便有意无意躲着他们，也自动屏蔽了与他们有关的是是非非。以前我认识的小洛子也从那时候起被从我记忆里抹除了。今天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也能避则避。
我们像的等候被宣判命运的犯人一样等着太子和太子妃现场确认晋封名单，太子妃先将候选名单呈给太子，太子看了看，蹙了蹙眉，挥起大笔在名单上修改了几下，便交还给太子妃了。
郭敬容看了一眼名单，表情微怔，接着便扶着孕肚交由淑女宫的管事宣布晋封名单。
二李自然优先晋封，接着便是其他人，王璎璇竟然也被选上了，太没天理了。我听到了林纤儿和刘素华的名字，替她们高兴了一下。而我和王肆香是在最后被念到名字的，她差点急哭了，我正在为自己的晋封感到意外时，忽然意识到似乎没听到吴桂芳的名字。
我慌忙看向身边的吴桂芳，她正攥着双手，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兢兢业业如她，入宫以来从未犯过错误，知书达礼，怎么就不能晋封？我正想为她鸣不平，她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差点忘了这里没有公平可言，晋封的十几人也未必都是举贤任能，即使我提出抗议，也未必能改变结果，反倒可能会连累了吴桂芳。
太子妃在训话，我不经意地抬头，却撞上了太子爷清冷的目光，就如同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即便释然。往事随风，浮生若梦，我与他没有久别重逢，更谈不上别来无恙，就是经历了一些事后便再无交集。
他倒是比之前光鲜了些许，看来有美人在侧，自然是赏心悦目的。而我淡妆素裹，难掩身上、发梢的油烟味。
我在意这些做什么？我回过神来，下一刻便悄悄抓住了王肆香瑟瑟发抖的手，这丫头经历了一场虚惊，至今惊魂未定，真是太不经事了。
王肆香手掌冰凉，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似乎感受到了我传给她的温度。
我也很想安慰吴桂芳，但此时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太子妃训话结束，晋封仪式结束。郭敬容瞥见我笑容温和如初，只是眉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容光，略显憔悴。
未等众人散去，我和王肆香第一时间便上前挽住吴桂芳，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安慰她。可她却反过来安慰我们说：“不打紧，许是我做得不够好。恭喜二位妹妹晋封，前途无量。”
“不，你办事向来稳妥、利索，这些人里头再无比你更利索的了。是他们有眼不识珠。”我气愤地说。
“熙月说得是，你样样在我之上，怎么就… …不若我等同去求殿下开恩可好？”
“嗯，我也正有此意，走！”我当即附和道。
“不必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数，我认了。你们二人多保重，日后可莫忘了照拂照拂我这个奴婢。”吴桂芳说完扭头匆匆跑开了。
“哎… …”我和王肆香面面相觑，愣在原地。我们也不知如何安抚她，她一向比我们理性，只是运气没我们好。
“熙月，她要不要紧？”王肆香六神无主地问我。
“不知道她，让她静一静吧。”我叹道。
“那你呢，不打紧吧？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原本以为自己过不了今日这一关，就要与你分开了。”王肆香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我无事。你呀，就是太低估自己了，遇事便惊慌无措，白长了这窈窕身段。”
“你不必安慰我，我自知有几斤几两。今日若不是菩萨显灵了，便是殿下对我… …”王肆香露出花痴般的娇羞表情。
“那应该是菩萨保佑。”我立刻打断她。
王肆香一急，“熙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