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事?”
“你不必多问,且说答不答应吧?”
他摘斗笠,用手擦了擦汗说:“自然,这园子里的门自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向您敞开的。”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可是我娘家,你们都是我的娘家人。”
他腼腆一笑,黝黑的脸上翻出几道褶子,“言重了,淑女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在这慈庆宫里,人人自危,自当互相照应不是?”
“说得是,谢了!我且去看看银杏树,你去忙你的吧。”我说完便要走。
“哎,日头烈,拿斗笠。”李景将斗笠递给我。
“好,还是李管事心细。”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接过斗笠便走了。
我冒着暑气来到银杏树前,地里的野草都被晒得焉儿吧唧的,小银杏树的叶子也软趴趴的没有精神,青柏倒是丝毫看不出异样。
我看着又窜高了一截的银杏树,心情说不出的酸楚。日复一日被困在红墙绿瓦的牢笼里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被人冤枉、受了委屈都没处说理去,只能自己躲起来祷告、等死。
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我还能活着出去吗?我走到不远处的青柏树荫里撩起裙摆坐了下来,任凭汗水从额头滑落。我斜靠在树干上,将衣襟松了松,想在此处打个盹。
枝头蝉声大噪,我嫌它们吵,却越听越昏昏欲睡。直到后来眼皮越来越重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夜幕初降。我脖子酸痛,汗湿颈背,脸上、手上尽是被蚊子咬的大包,腿也麻了。
糟了,都这个时候了,要是错过晚膳时间可就没饭吃了。我赶忙站起来,松了松脚筋,又抓了抓被蚊子咬的包,便转身往外走。
可我没走出几步远却发现前边站着个人,在暮色的掩映下背影高俊、清冷。不用细看我也知道是谁。他怎么来了?是来抓我的,还是凑巧?
我顾不得细想,刚想夺路而逃,他却突然转身。
“睡醒了?”他居然先开口。
“嗯,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倒是心宽。”
我站定,“我没做亏心事,自然心怀坦荡。”
“你就不怕本太子治你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怕不怕又如何?”
“看来你并未将当初与本太子的约定放在心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难道殿下不明白?”
“不然你以为你此刻能安然无恙在此?”
“殿下的心意唯有自己最清楚。”
“无需多言,此番就当是本太子多心了。”
“殿下这算是认错吗?”
“你… …本太子何错之有?”
“不问青红皂白胡乱冤枉人,小肚鸡肠胡乱猜忌,刚愎自用不听人辩解,险些令贤良女子蒙冤含恨而终。这还不算错吗?”
“含恨而终?你是打算在此自行了断么?”
“就这天道,没等我动手,便能被热气炙烤而亡。”我用袖子扇扇风说。
“那本太子来早了。”他说着就假意要走。
“哎,慢着,我说笑的。殿下方才那话可是表明已查明真相了?”我言归正传。
他停下脚步,“至少排除了你的嫌疑。”
“我就说嘛,老天有眼,清者自清。那,原先的约定可还算数么?”
“自然。”
“好。那便请殿下今后明辨是非,莫再胡乱猜忌,欺负妇孺弱小,否则失了人心,得不偿失。”我边说边抬脚往前走。
“你… …哪儿去?”
“吃饭去,本小姐饥肠辘辘,还没用晚膳呢。”
他看了看天色说:“不必去了。”
我不以为然,可放眼望去,四下已经全黑了,连星星都出来了。
“啊?那我岂不是要饿到明天去了?方才就不该耽误的,什么事能大过吃饭呢,这下可完了!”我跺跺脚,懊悔不已。
“果真是饕餮转世。”
“什么?”
“随我走。”
“殿下有何吩咐?奴婢此时饿得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口干舌燥,恕难从命。”我双手扶住膝盖无力地说。
“园子暖房处。”他又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我无奈地朝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还以为他良心发现无故冤枉了人,至少有所歉疚吧,却还是如往常一般冷酷霸道、不近人情。
我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发现快被蚊子包围了,才极不情愿地朝暖房那边走去。若这园子里沿途有果子,肯定免不了遭我毒手,因为我确实又饥又渴。
夜色朦胧,月上柳梢。后花园的路我熟,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暖房处。
暖房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摆了张小桌子,桌上点了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