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整整刮了三日,小洛子一直没来找我赎他的玉佩。
到了第四日,风停了,太阳出来,天也亮了起来。我心里焦急,一得空便往后花园跑,以便小洛子能找到我。
可我等了半日也没见他来,看来这玉佩他并不放在心上。
没等来小洛子,我心中郁闷。我拿着这男士的玉佩时间长了多有不便,躲躲藏藏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这玉佩又不能当钱花,没有门道也不便出手,我拿来无用,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
可恶的小洛子,净给我出难题,下次再上他的当我就是只猪。
我差点将他的玉佩扔进湖里,可想想还是停住了手,挣钱不易,玉佩无罪。
我手捏着玉佩失望地往淑女宫走去,心情沮丧。
走到半路上,差点撞上了出来晒太阳的李祎祎。
“熙月,熙月,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竟没看见我?”她好听的声音传来。
“哦,祎祎姐姐,没事,出来晒太阳呢?”我一惊,不自觉地将手里的玉佩攥紧往身后藏了藏。
“是啊,在屋子里待久了快闷坏了,难得今日有日光,便出来走走。”她已经看见我手里攥着东西了。
“是呢,今日这天挺好。”我敷衍着。
“怎么,熙月,你为何看上去神色如此慌张?
“没……没什么。”
“可有事需要我帮忙,不妨与我说说?”她气定神闲。
我迟疑了片刻,看着她能洞悉人心的眸子,“也没什么,就是被人忽悠了。”
“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欺负我们熙月,说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不过是一个小内监。”
“哦?岂有此理,他如何欺负你了?”
“他……他就是欠我二两银子,然后抵了这个东西给我,说好拿银子来赎却不来。”我攥了攥手上的玉佩。
“这是何物?让我看看。”
“喏,一块玉佩而已。”我将玉佩拿出来给她看。
“原来是玉佩。”她接过玉佩看了看,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玉佩……他可有说是从何而来?”
“未曾。怎么,有问题吗?难道是赝品?”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一介小小内监怎么会有如此美玉,不会是盗来的吧?”
“啊,不会吧,如果是盗来的,他岂敢轻易拿出来?”
“有何不敢,这不是转到你手上了吗?当然,我也只是猜测,只怕万一真是偷来的,妹妹你可就要受牵连了,盗窃可是重罪。”李祎祎压低声音凑近我说。
我一愣,“这……我从未想到这一点,还是姐姐思虑周全。那怎么办,趁没被人发现拿去扔了吧,我刚才就想扔来着,还请姐姐替我保密。”
“妹妹莫慌,这玉佩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扔了亦恐不妥,要不你将这玉佩交与我吧,我拿去帮你问问是何人所失,好物归原主、将功补过。”
“这样能行吗?不会连累姐姐你吧?”
“不会,你莫要声张,我自然有办法处置。”
“那好吧,全凭姐姐安排。就是可惜了我那快要到手的二两银子!”我叹息地直想跺脚。
“莫急,办妥我自会告知你。如有赏银,全都归你。”
“谢谢姐姐解难,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必谢,谁叫你恰巧碰上我了呢。可要记着日后莫再随便收人东西了。”
“是,谨记姐姐教诲,可恨的小内监,下回见着他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你呀!他又岂会承认?若他问起玉佩的去处,你又该如何作答?所以呀,你莫再搭理他便是了,该躲着这种人一些。”
“是,姐姐的话总是有理,我再不搭理他便是了。有劳姐姐为我费心费力了!”
“你我姐妹何须说这些。别再烦扰了,你瞧阳光多好。”
“姐姐说得是,园子里的梅花开了几朵,姐姐可到那边赏花去。”
“是吗?那你我一同前往吧?”
“我日日看,已经没有新意了,今日也累了,想先回淑女宫歇息了。”
“我竟忘了园子是你精心打理的。那你先回吧,我一人去便好。”
“嗯,再次谢过姐姐,妹妹告辞。”
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晒太阳和赏花,偷鸡不成蚀把米,银子没赚到,差点还惹祸上身,再也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吧。
从那儿以后我连续好多天都没再去过后花园,特意跟别人换了岗,宁可去菜园子当差,也不愿踏入后院的大门。
我时常见到李祎祎,她不提玉佩之事我也不问,权当没这回事,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转眼年关将至,太子妃已经着手筹备新年庆典,但据说太子爷不喜铺张和热闹,便低调地置办了些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