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本嬷嬷四处巡视了一番,倒是清扫得还算干净,找不出明显错处来,看来你们也是用着心了。今日便是如此罢,日后清扫庭院这等杂事,自会分派下去由各房里轮值,绝不可懈怠。”邢妈当众训话道。
说完,邢妈拿出手帕给自己招了招风,又擦了擦额头的汗。 “行了,这天热,今日便这么着吧,全部散了,各自回去将这一身身的臭汗味给我清洗干净喽。”
“是,奴婢遵命,嬷嬷受累了。”众人忙施礼谢恩。
这么轻易便让所有人通关了?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刚要散去,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不好了,有人昏倒了!”
“怎么回事?”刚要走的邢妈转身大喝道。
“不知为何,她突然便昏倒在地上了。”有秀女惊慌地答道。
众人见状顿时纷纷围了上去,我们几人也跟了过去。
只见那晕倒的秀女头发已被汗水湿透了,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看来是中暑了。我刚想说话,不想有人反应比我快。
“怕是中热了。快,谁人帮着我将她扶至阴凉处歇息。”
人群中央,一位温婉端庄的淑女走上前扶起晕倒的秀女说道。
很快便有秀女上去帮忙,将晕倒的秀女搀扶到树底下去了。
“让她的身子平卧,将脖颈处的衣襟稍稍敞开些,再脱去她的鞋袜。”那位秀女对帮忙的淑女说道。
然后她自己急忙起身对邢妈道:“邢妈,此女大概是中热了,需尽快请太医来为其诊治才好。”
“这入宫第一日便晕倒了,身子骨也太娇贵了些!请太医?你倒是敢想,太医乃是专供皇上、皇亲和后妃们差遣的,我老婆子入宫这些年都未曾受过此等礼遇,害了病也只能托人到宫外找郎中开了方子抓药回来。你们这还连宫人都还算不上,竟妄想请太医诊治?再说,这会子眼看就要天黑了,上哪里找郎中去?”邢妈气急败坏地一顿牢骚。
“那便如何是好?这中热之症来得凶险,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有性命之忧。”那秀女据理力争。
“哪里就有你说得这般严重,不过是热着了,待喝些水,凉快了,便无事了。”邢妈不以为意地驳斥道。
“这……”救人的秀女不敢再分辩,眼里满是焦急,只得手足无措地看向身边围观的人,并不停地用手给晕倒的秀女扇着风。
都中暑晕过去了还不严重?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中暑高烧几天不退,看了医生还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呢,别提多难受了。
这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吗?邢妈大概是怕管得来便会被外人知晓她苛待东宫秀女吧。
我看不下去了,于是走上前悄声对她道: “邢妈,此事可大可小,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出了人命,不仅会牵连东宫,只怕连您亦难逃其责。”
她一听,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并用她那三角眼上下瞟了我一眼,将我拉至一旁问道:“那当如何?难不成你懂如何医治?”
我笑笑说:“奴婢自然不懂医术,但有个法子,或许管用,并且费不了多少事。”
她眼珠子左右一转,“那还不赶紧说。”
“是。嬷嬷请听我一言,先命人将此女扶回卧房,喂她喝下一些盐水,除去外面的衣裳,用凉水给她擦擦身子,让热气散去一些。再派人到宫外药铺去,便说有人中热发病,将病症如实告知店小二,叫他们依着平常郎中所开医治中热的方子抓药,取了回来尽快煎了给她服下。若能退了热,大概便无大碍了。”我有条不紊地说。
“此法行得通?可不需郎中亲自问诊?”她将信将疑。
“这暑热天气,中热病症应当不鲜见,而中热之人病因大抵相似,药方大概也相差无几,不妨一试。您方才也说了,这天都快黑了,今日怕是找不着郎中了。但药铺总归是开着的,便速命人抓了药回来试试吧。”我耐心地分析道。
邢妈闻言,琢磨了片刻,三角眼一眯,便照我说的去安排了。
那位救人的秀女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并与另一位秀女扶起病人往寝室去,我也报以微笑。
我并不想多管闲事或出风头,只是刚好自己亲身经历过,多少了解中暑这种病,为防止邢妈不管那秀女死活,便只好站出来献计。
次日,我们一早便被叫醒了。昨天干了一天苦力,我全身酸痛,真不想起床。
这试用期都这么辛苦了,若正式入了宫,又不能成为主子被人伺候,那岂不是苦海无边了?
我又想到了去留问题,去和留一样不容易,想找个折中的办法还真难,是我当初想得太简单了。如今深陷泥潭,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我们吃过早膳,刚回到寝室,林纤儿便问我:“我听闻昨日中热的姐姐夜里已经退热了,今早便见着好些了。熙月姐姐,你昨日究竟和邢妈说了什么,竟令她改了主意?”
“退热了便好,总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