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脸上残暴的笑,恶魔的低语还回荡在耳边:“爸爸来给你找鱼刺。”
他咬住王福明的手,不敢用力,只是暂时阻止了暴行,眼神恳切。
“小存,怎么了?”
王福明暴戾的面孔,又换成了温柔的模样,语气轻声又疼爱。
桎梏的力道松了,周存重新张开嘴来,活动着舌头正欲开口,一声“爸”还没叫出,又被入侵的手指控制了话语权。
“爸爸帮你,刺卡住了。”
天空中一口口痰唾弃着周存的希望,辛辣的泡椒从口腔钻进了他的鼻腔,风中卷过排排残破的蜘蛛网,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扫荡,像极了呜咽。
暖风从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周围吹出,暖黄色浴室光反射在镜子里,晃得周存的眼睛产生了晕眩之感,眨眼时感到忽明忽暗。
指尖上的疼痛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称不上疼痛,不知是因为王福明的牙齿松动无力,还是没用上力。
周存蓦然笑了,胸口压力的空气泻开。
他颓然地后退一步,手指从王福明的口中撤回,整个人靠在墙上,背摩梭着往下。
整个人坠落在地。
他的头靠着墙仰视,举着还带着轻微牙印的食指,在目光中眼见着它消失,露出一个残酷又落败的笑,眼睛眯在了一团,却干涩又恍惚。
暖风太热了,右腿也被别扭地压住。
可他不想动。
一点也不想动弹。
下一秒,王福明蹲了下来,直面着周存。
周存别过脸去,一会哭一会笑,不想在视线中放下王福明。
室内气息在交替循环,千丝万缕的口水味漂浮着,霸道地展示着王福明的存在。
周存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在意王福明的动作,只见他由蹲姿改为了盘腿坐的姿态。
两人的视线齐平了。
周存的情绪剧烈起伏,像是正负极安装相反的磁铁,相同的极在拼命对抗,又会像是被攀扯断掉的珍珠,思绪烦乱又紧凑。
他在一片暖光中大脑充血,感受到疲惫的左手被举起来,接触到了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唇。
那唇轻启,是王福明的低语,柔和得向是摇篮曲:“我不该咬你的,你别伤心了。”
他呆愣在原地,僵直着没有反抗,眼眶中竟渐渐蓄起了泪,视线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