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第三天,孟从州依然无法相信,望着南遥平坦的小腹,他表情一言难尽。
“你怎么了?什么表情。讨厌孩子?”南遥咬着颗橙子,汁水沾在唇角,“你不是挺喜欢小团子?每次见她都让人家喊你干爹。”
孟从州脸色依旧黢黑:“那怎么一样。”
他软下嗓音,“别人不懂生育有多难,可我懂,孩子在你肚子里,你受得苦我也代替不了,十月怀胎,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他来的不是时候。”
“现在医疗发达,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说到底对母体本身伤害也很大,产后许多毛病也无法避免。”
孟从州满脸愧疚,“黎画那会生孩子大出血捡回一条命,梁秋迟吓得半死,他狠心去做了结扎才让黎画打消二胎念头。”
南遥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但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才刚怀孕都觉得开心,“大家都要生子,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那不是人类都要灭绝了?”
孟从州哀怨地瞧她一眼,又满眼失落的垂下眼,仿佛受到体内强烈激素波动的人不是她,而且孟总。
孟从州找不出可以反驳她的话,别人关他什么事?他自私的想。
可又不敢说出口。
纠结变成了整晚的失眠,南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孟从州已经连续36个小时没睡觉,他吃了片褪黑素强迫自己入睡,南遥坐在阳光里跟谢初澜通电话,“我觉得孟总的产前忧郁比我还严重。”
“我都没那么不舒服。”除了想吐,吃不下饭,南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她本来就吃的少,也习惯性的不吃。
谢初澜听到这个,毫无意外的哦了声,“从州哥还不是因为你?男人的同理心没那么强,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看了一些很可怕的科普,自然而然代入到你身上去,他不害怕谁害怕。”
“你可能不知道,黎画姐生梁笑那年,把我们都吓得半死,真的,她要是没了,我不知道秋迟哥会怎么办。”
那天她也不在场,没看到那一幕,但陆庭斟全程陪同,他的表情都让谢初澜不敢多说。
“宝贝,多安慰一下从州哥,他真的很爱你。”
听筒那边,南遥听到有人在喊谢初澜名字,挂断电话。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连带着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她觉得孟从州小题大做,但如果是爱她为前提,那一切都能说得通。
南遥低估了自己激素的变化,她这个不是特别喜欢小孩的人在怀孕后期都变成了一个宝宝奴,买起小孩东西来手都不软一下。
还没生产,宝宝东西堆了两个房间,孟从州每次都不忍直视,却控制不住自己跟着买东西的手。
孟子悦出生时在深秋,她没折腾南遥,很快开了十指顺利生产,孟从州紧张到后背全湿,这么冷的天他满头冷汗,医生出来的时候嗓音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清,几个朋友没少笑他。
笑就笑吧,等他们女朋友生孩子看他们笑的出来。
南遥生产顺利,坐月子期间又有专业的阿姨照顾宝宝还有为她调养身体以及塑型的团队,适时每个再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她恢复的很好,比之前多了幸福的感觉,两口之家和三口之家到底还是不同的。
月子坐完,南遥正式进入工作模式,怕一开始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她就选了点轻松的广告拍,时间少效率高回报还多,空闲一年,她身上之前的品牌掉了几个,但又有新的找过来,一来一去,唯一不变的品牌南遥心里有数。
还是冯林的护肤牌子,这次黎欢先问了南遥的意思,当时缺钱才接,现在她不缺了,怀孕一遭,她脑子也清醒不少,跟孟从州根本不可能分的太清楚,她不花他的卡,孟从州浑身难受。
听了黎欢的话,南遥犹豫了会才回她,“接吧,谁跟钱过不去呢。”
又不是有仇,就家长里短的事,她有了孟子悦之后心胸宽大很多,之前介意的现在也无感。
黎欢见她点头,转头就去跟对方负责人交接这事。
拍摄当天一切如常,工作人员都在夸南遥状态好,向她取经关于身材管理,是真心实意还是巴结她不言而喻,南遥就算说了相信她们也不会照做。
她看着刚做好的指甲失笑,孟从州请了那么多人,大把大把钱砸她身上养出来的好状态,告诉她们又何妨。
只是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像她一样投对胎,嫁对人。
婚后她不用操心,状态比婚前还好。
拍摄结束后她跟冯林见了一面,他还是老样子,穿着讲究,精致,还是长了张很讨厌的脸。
“我爸跟南姨在闹离婚。”冯林告诉她,“南姨做了很多我爸不喜欢的事,最错的一件大概就是去找他初恋吵闹,惹到他心坎里,多年的夫妻感情瞬间坍塌。”
南遥喝着他带来的手冲咖啡,疑惑却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她并没有心情去追问他父亲的初恋女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