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设置在走廊拐角后面。阿芙拉转过去时,正遇上维尔塔宁站在走廊尽头的位置,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阿芙拉问。
“还有两人随同我们过来。”维尔塔宁转身说道。
“会不会太夸张了?这里不会形成战场,人一多难免易于暴露。”阿芙拉知道她现在要防备的远不止一个阵营那么简单,何况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计划。
“所以他只在外面安插了两个人手。”维尔塔宁看着她,似乎想进一步试探她的想法,但阿芙拉只是若有所思地去楼下取她的行李。
阿米克颇为焦灼地在楼下徘徊着,阿芙拉低声制止了他:“按住性子,乔伊斯,别让旁人生疑。”
“可是外面还有别的人守着!”他按捺不住地说道,“要设法支开蕾奥拉已经很难,现在又……”
“那就想办法提前解决他们。”阿芙拉理所当然地说道。
“解决?”阿米克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让他们晕过去,睡过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但这事我插不上手。”
“我带了一点魔药过来,但那是我自己调配的,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阿米克表情犹豫,“你需要多长时间?”
“时间越长越好,因为不能保证你服药的确切时间。你可以先设法让他们入睡,事实上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你会发现你度过了一个‘平安夜’,你完全可以去找蕾奥拉帮忙,让她配药也好施咒也好,要求稳妥就将他们沉睡的时间延长,如果出了差错就清洗他们的这部分记忆,只要能拖住里德尔,我们就有很多措施可以——”
“如果没有成功呢?”阿米克忍不住设想最糟糕的境况。
阿芙拉顿住。
“如果没成功,还谈什么解决不解决?”
要真是那样,那么阿米克会死,这同时意味着维尔塔宁和她也是对立的,她将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到时候你怎么办?”阿米克追问。
“不知道。把该毁去的都毁去,能做完的全做完,然后生死有命。”阿芙拉说道。
她知道,就算在这个时间点失败,她还会有下一个循环。只要她一天不成功,这种循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而所有的可能性都会在无数个时空里继续延伸它们的路径。
区别只是当下的“她”或许会迎来失败的结局。
阿芙拉曾经也想过很多次,她当下这个个体究竟意味着什么?她难道和无数个时间线上的自己是共通的吗?
不,她认为不是。
就像她若是利用正常运行的时空转换器回到过去,当她在过去的时空中看到另一个她自己时,那个她并不能明白眼前正在发生什么,而若是作为穿越者的她在此时受了伤,过去的她也不可能与她共同分担半点痛苦,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们仍是虽具有连续性但却相对独立的个体。
所以,如果她现在死去,对于当下的阿芙拉来说,她就是死了。哪怕循环还在继续,哪怕未来真的有一个阿芙拉能有幸结束这种循环,但只要不是当下这个她去完成这件事,那么一切的胜利对于她来说实际上都没有意义。即便那个取得胜利的人同样是“阿芙拉”,但却已和当下的她无关。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理解到里德尔那数个魂器之间的好胜心。
“我会尽我所能,乔伊斯,希望你也是,因为我们别无选择。”阿芙拉说完就结束了这场对话。
邓布利多正值壮年,无论如何,一切还不是终局。
她回到卧室,翻出随身带来的一瓶烈酒。她期望它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里德尔迟迟没有回来,阿芙拉想,他应该需要时间收拾那些必须的魔药,毕竟那么多魔药不可能每种都能在他的新配方中派上用场,而他只需要带走必要的,剩下的只能选择丢弃。
可是他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尽管他已经整整一晚没有休息过,但今夜似乎仍有一些重要之事是他不得不做完的。阿芙拉一直等到快11点,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能靠起身走路来缓解睡意。
临近午夜的时候,她终于听见外面有了动静——一声短促的脆响,像有什么东西碎裂。
阿芙拉立刻悄声离开卧室,屏息躲在角落里,静静聆听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那声碎裂是阿米克给她的信号,他们提前说好的。
在阿芙拉的位置无法看见楼下的全景,她只能看见阿米克的上半身,以及他身后那个刚刚被其慌乱的动作不慎扫落在地的花瓶。
显然阿米克是知道她在观察这一切的,但他强行抑制住抬眼往上瞟的欲望,尽管此刻他心里极其害怕和慌乱。
他刚刚从对面的人手里接过一支药剂,手还在微微颤抖。
那支药剂的色泽和“凤凰涅槃”非常相似,如果不是阿芙拉提前被透了口风,她会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