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没敢在小药剂室外面偷听太久,她怕被里德尔发现,适得其反。
回到沙发上后,她很快就觉得眼皮发沉,然后睡了过去。暖和的温度让她睡得很舒适,沙发的皮质也很柔软——她以前也不是没在这里过过夜。
或许是因为高热退了下去,脚底的伤口也总算愈合了,阿芙拉这几天的状态有变好的趋势,至少没有再出现昏睡不醒的状况。
她还是不怎么有胃口,但好歹能硬撑着硬吃几口饭,这比单纯摄入营养剂要好过不少。
当天吃过晚饭后,里德尔腾出空来,将到处散乱着的魔药都归类收纳好,并破天荒地没有迁怒莉莉安。
沙发旁的窗子开着很小的缝隙,是阿芙拉强烈要求才争取来的。她则仍旧将自己裹在毯子中,看上去就如同已经身处寒冬。
饭后无所事事,她就靠在沙发上涂涂画画,发现画技居然真的日复一日地提升上来,同时也说明她真的在这里虚耗了太久太久。
她画到一半,突然挪到沙发尾部,将画纸举得很高,仰起头来打量那上面的图案时显得费力不解。
里德尔理完魔药,一边收起魔杖一边走过来:“在看什么?”
“明暗处理好像不太对。”阿芙拉说道,“这里也太暗了。”
她想添置新家具已经很久了。
里德尔的视线一一掠过茶几上的药剂瓶,提醒道:“你该吃药了。”
阿芙拉好像没听见,将画纸盖在脸上,不为所动。
“阿芙拉——”他的声调低了一度,叫她名字时微微拖着长音,显示出施压的意味。
她将画纸往下拉,只把眼睛露出来:“我想去对角巷转转。”见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阿芙拉又心虚地补充道,“麻瓜市场也行。”
里德尔继续一言不发。
于是她不断附加限定条件:“你陪我去嘛,我保证不乱跑。”
里德尔初心不变:“吃药。”
“你是复读机吗?”阿芙拉不满地皱眉,“以防你不知道——复读机是一种帮助语言学习的机器,它在九十年代时被一个中国人发明出来并推广到全世界。”
里德尔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话外之音:“你在影射什么?”
“即便拥有九十年代的记忆,但当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项科技。”阿芙拉耸耸肩,“你知道,人上了年纪后接受新生事物速度会变慢。”
他的身形压过来,眼睛随之危险地眯了眯:“说话要小心,小姐。”
里德尔吃过晚饭后刚洗了澡,大概是用了她上次放在他浴室里的橙花味洗发水,清爽的香气中掺杂着一丝苦,萦绕在他身上居然并不违和。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阿芙拉眨眨眼看着他,“你就说你知不知道这个物品?”
“……”里德尔开始替她开药瓶,“你有这个精力,不如数数自己今晚要服几瓶药,以免漏下其中一样,让我在你睡着后帮你灌进去。”
“这些药好难吃——”她哀嚎着向后仰去,毕竟面前摆着的药瓶让人看上去就头疼。她每顿饭后都得吃六七种药物,有的味道和性状都格外奇怪,更别说其中一瓶尝上去简直像是黑湖底部混合着贝类碎片的湖泥。
——很不幸,里德尔一下手就挑中了那瓶。
“如果你老老实实把药都喝完,或许结果还能好一点。”他说道。
阿芙拉联想到他刚才进出药剂室时的动作,眼睛转了转,似乎发现了什么,盯着他抿唇微笑。
里德尔无情地告知她:“笑和哭都是无用之举,希望你的脑子依旧清楚。”
她一边喝药,一边打算看看他要装到什么时候。直到她连着服用完七种药剂,那一瞬间阿芙拉是真的差点吐出来。
她抚着胸口缓了好一会,伸伸手道:“拿出来吧。”
里德尔作不知情状:“什么?”
“你这样好没意思,我刚才都看到了。”阿芙拉跪在沙发上,探身拉到他的手,以免他逃跑。
他刚才进出药剂室时往裤子口袋里塞了一把东西,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
阿芙拉从他口袋里抓出一颗糖果,嗅到淡淡的青梅味。
她拆开包装含到嘴里,口中诡异而苦涩的药味才慢慢减淡了些。
里德尔回握她冰冷的手:“我有说这是给你的?”
“吃药的人有优先吃糖权。”阿芙拉一本正经地说道,满意地靠回沙发上。
没等她将滑落的毯子拉回去,里德尔忽然俯身过来,一面扣住她的腰一面吻下去。
苦橙花的气味包裹着她,青梅的味道却倏然间淡去——他的舌尖抵开她的嘴唇和牙齿,一如往日般灵巧地轻扫过她的口腔,将那枚糖果卷走了。
“这药……味道确实一言难尽。”里德尔抬起手指,拭去下唇的水泽,回味地评价道。
“你也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