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上面绣工精美的玛格丽特花,仿佛全然不记得将原来的丝巾还给她,直到阿芙拉伸手问他要。
科尔温反倒向后退去:“我都没问你要回礼,难道你连一条旧丝巾也要吝啬?”
他逆着夕阳,橘色的光线将他柔软微卷的栗色头发映得边缘透明,一眼看上去就仿佛是他本人在微微发光。
见阿芙拉不为所动,他假作犹豫:“实在不行……我再请你吃顿饭。你看,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懒得争辩,索性收回手往前走去:“去过霍格莫德没有?”
阿芙拉知道像他这种人平时肯定会在家用餐,毕竟有家养小精灵服侍着,就算心血来潮想吃什么也完全可以饭来张口,哪里需要放弃无微不至的关照亲自出门觅食呢。
科尔温果然如实相告,不过态度倒是很真诚:“没有。我们是要去那里吃吗?听说霍格莫德是伦敦唯一的纯巫师村落。”
“英国。”阿芙拉纠正道。
他颇感兴趣:“那也就是说,麻瓜看不见它?”
“除非你愿意亲自带你的麻瓜朋友或亲戚进去。”阿芙拉睨他一眼,“不过你应该没有麻瓜亲戚,也不屑于屈尊交什么麻瓜朋友。”
科尔温对她的刻板印象很不满:“拜托,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男人在对女人示好时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阿芙拉才不信他说的。不过比起某些人毫不遮掩的傲慢来说,科尔温倒是意外地愿意照顾她的情绪,最起码他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在霍格莫德吃了顿还算愉快的晚餐,阿芙拉就打算直接回学校。她告诉科尔温这里已经离学校不远,坚持没让他送她回去——看在梅林的份上,就让她安静一会吧,科尔温真的很健谈。
霍格莫德有不少酒馆,阿芙拉和科尔温告别后,在往学校走的路上就遇到两个酒鬼,她险些和对方撞上。
阿芙拉不想惹事,小心避过后加快脚步。否则万一发生冲突,到时候免不了又要闹到魔法部去,要是再被里德尔借机发挥,局面可远比现在要麻烦。
圆月缓慢爬升,月辉透过云层,柔和地铺在路上。她非但没有因此感到心安,反而心跳更快了。
其中有个酒鬼锲而不舍地跟在阿芙拉身后,怎么都甩不掉,而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最近巫师和狼人之间的冲突案件。她开始后悔没让科尔温送她回去了。
她走得越快,后面的脚步声就越急促。阿芙拉不得不抽出魔杖以备自保,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在回学校的途中还要经过一段寂静的小路,那里是尖叫棚屋的所在地,一到天黑就几乎不会有人路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全凭运气了。
为了避免在那里为人所制,阿芙拉特地在霍格莫德七拐八拐的巷子里绕了好几圈,直到那串令人心烦意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她刚要松一口气,从小巷里拐出来时,脚步声却又在另一条巷子里响起来,显然不只有她一个人熟悉这里的小路。
阿芙拉暗叹一声倒霉,同时在匆忙的步伐中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这个动作引起了前面几人的注意——另一家酒馆中刚好有两三个人走出来,从时间判断应该是吃过晚饭后又转了场。
她看到了熟悉的制服——那里面有傲罗!
阿芙拉正打算上前求助,或是至少趁乱混淆跟踪者的视线,与此同时却和其中一个人相视而过,一瞬间在那种漠然幽深的眼神中打了个颤。
周围光线太暗了,阿芙拉又实在心慌,在看清他的脸之前先认出了他左腕上那只她不能再熟悉的限量版手表——那是她亲手挑的,闭上眼都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他若无其事般瞥过她慌张的脸,视线又先后移到她攥紧的魔杖上和后方幽暗的小巷中。
从酒馆跟出来的人中有名身材窈窕的年轻女性,对方身着一袭黑裙,反倒衬得五官更加明艳。那张红唇随便动一动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关注她在吐露怎样动人的声音:“汤姆——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刚才凯文的提议我觉得很好,但我还想听听你的看法——”
心跳的频率远比她预想的要夸张,但阿芙拉不动声色地别过目光,加快速度穿行过去,如同求助的念头从未在脑海中诞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