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住他。
里德尔在楼梯上转身:“还有事?”
“你忙吗?”
“这几天还好。”
“你下午陪我去趟对角巷吧。”阿芙拉踌躇道,“我的魔杖坏了,一直没去买新的。”
话音落下,在他的沉默和注视中,阿芙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没想到,他只是垂眸思索了几秒,很快就答应了:“好啊。那一会一起吃午饭?”
“你等我一下,我放下书就来。”她生怕里德尔反悔,放下东西便飞速跑了出来。
里德尔看在眼里,但并没有点破。
两人吃完午饭就结伴前往对角巷。阿芙拉没想到,她都快要毕业了,居然还会在魔杖店里重温当年入学前经历的场景——谁都知道魔杖选择巫师,而在这场选择确认之前,巫师与奥利凡德都要经历一场“灾难”。
她站在柜台面前,从奥利凡德手中先后接过一根榛木龙芯魔杖和一根黑檀木独角兽毛杖芯魔杖,但它们都脱离了阿芙拉的掌控,把角落里堆得如山一般高的盒子弄得乱七八糟。
“我很抱歉,但或许我们需要找一根榛木和独角兽毛杖芯的魔杖。”阿芙拉被店内的烟尘呛得直咳嗽,里德尔则走出去站在门口等她。
“榛木和独角兽毛杖芯……显然你上一根魔杖是这个材质不是吗?”奥利凡德嘟哝着,在背后的“魔杖墙”上不停歇地倒腾翻找。
“不得不说,你记性真的很好。”虽然这时的奥利凡德还很年轻,但阿芙拉知道,即便他到了头发花白的年纪,也依然能清晰记得自己卖出的每一根魔杖。这简直匪夷所思。
奥利凡德那双因常年打造魔杖而长着厚茧的手指在其中一只魔杖盒上停留了几秒,但马上又移开了,转而取下另一只盒子递给她:“但人总是会成长的,有时这种成长会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阿芙拉取出魔杖,手中熟悉的榛木触感令她感到安心。她故意对着门口施了个咒,令狂风卷起里德尔的长袍,引得他回眸看过来。
“很顺手。”阿芙拉对奥利凡德说,“不过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比入学时长高了,身材有所变化,魔杖的长短粗细自然也有所变化,但阿芙拉感觉到,这种区别似乎不止来自于它的外观。
奥利凡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道:“福克斯当时在天文台上救下的人就是你吧?格林德沃小姐——一个令凤凰为之挡下索命咒的人。涅槃的凤凰在人间遗留仅两根尾羽,其中一根被制成这支魔杖。”
这经历没人能比她更熟悉了。因为另一根尾羽被她当作书签,正夹在汉娜的遗稿中。
在奥利凡德唏嘘的语调中,阿芙拉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凤凰尾羽制成的杖芯绝对不止代表着她和福克斯之间的缘分。
“当然,凤凰尾羽也有它的寓意——主见、坚韧、挑剔、难以被驯服,就像凤凰本身的性格。上一根同样杖芯的魔杖我记得卖给了……”奥利凡德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年轻人,顿了顿,冲阿芙拉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一种惶恐的感觉将她从头到尾笼罩住。
阿芙拉的思绪在飘,一直飘到某个寒冷的冬夜,凛冽的风从她手中穿过,耳边回响着辛西娅充满嘲讽的声音——
“你一直在对抗里德尔,好像显得你有多么正义,可你有没有发现?”
“你和他越来越像了。”
里德尔走过来,双手撑住柜台,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魔杖还合适吗?”
阿芙拉望着他熟悉的眉眼,却觉得此刻反而是她自己令自己感到陌生。
奥利凡德目睹着她的惊惧,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这种改变很突然,是吗?凤凰不像独角兽——后者是纯洁、美好和爱的象征,甚至恶意伤害它的人会被认为是受到诅咒的,这种诅咒也与独角兽的特性正好相反。但是凤凰没有那么鲜明的立场,它代表着力量和强大,有时甚至代表永生的欲望,而力量没有善恶之分,关键在于选择。作为巫师,我们都十分清楚这点,所以一根魔杖又能代表什么呢?”
里德尔正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着她,像在欣赏她的惊疑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