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看到圣芒戈的天花板。
她喘着气坐起来,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回来。
意识到房间里的动静,有人推门走进来,是邓布利多。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扭头和他对视,眼前闪过一幕幕如梦境般的画面,紧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邓布利多见状快步走过来,坐在旁边轻声安抚道;“没事了,阿芙拉,已经过去了。你会好起来的。”
“我以为……”她艰难地找回声音,“我以为我死了……”
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歉意,还有一些阿芙拉难以读懂的情绪。
邓布利多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冷静下来。
阿芙拉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温水,一面小口喝水一面记起了昨晚的一切。
在紧要关头,有人放出咒语击飞了埃弗里的魔杖,几乎是同时,阿芙拉被另一个人击倒了,正好避开索命咒的袭击范围,埃弗里直接在咒语下殒命。
阿芙拉当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她只知道救下她的是个女人,她扑过来将她带到一边,但不知道是谁愿意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下一刻,她看到盖勒特迈着冷静而缓慢的步伐走过来。
两方正在产生正面冲突,无数咒语越过她的头顶击中更多鲜活的生命,然而他们很快就变得了无生息。
大部分人都死得非常干净,外表看不到一丝血迹。他们只是像一具突然断电的机器人那样,纷纷悄然倒在草地里,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也仿佛没有痛苦。
——除了总有一些人喜欢百般折磨战俘。
有人在烈焰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伴随着皮肉被炙烤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到他们耳朵里。
盖勒特觉得厌烦,抬手给出一个索命咒,结束了那种惨叫:“我教导过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要太嚣张,要尽量礼貌一点的。”
他说完,弯腰从死去的埃弗里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
一个优雅的魔鬼。阿芙拉心想。
他路过了阿芙拉和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似乎觉得既然目的达到了,就不必再费力捏死路边的蝼蚁。
不过紧接着,他又犹豫地转过身,转动着手里的魔杖,朝她们看过来。
阿芙拉躺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仍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她不知道盖勒特那冷漠的目光又落在了谁身上。
有人站过来,挡在她们前面,举着魔杖同盖勒特对峙:“她对你没有威胁,你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不知怎的,盖勒特当真就放下了魔杖,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我没见过你。请问阁下的名字?”
“汤姆·里德尔。”他冷冷地自报家门。
盖勒特看着他,视线从阿芙拉身上扫过去,紧接着又移回到他身上,玩笑般地开口:“年轻人的爱情总是令人动容的。”
语气轻快得仿佛不像他正处于冲突的中心。
漩涡的外围无数人在为他厮杀,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撤退的准备,阿芙拉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时机稍瞬即逝,多停留一秒钟都意味着危险。
就像为了印证阿芙拉所想,下一秒盖勒特就举起魔杖,准备离开这里。很奇怪,他没有立即使咒语运作,就像在有意拖延时间。
几分钟后,邓布利多赶来了。盖勒特没有放下魔杖,但动作顿了顿。
有那么几秒钟,空气仿佛在这里黏着凝滞,既无人说话,也无人有所动作。
“晚上好,阿不思。愿再见。”盖勒特笑了一下,冷焰照亮他的五官,那上一秒还在傲睨着尸体的残忍眼神此刻竟显得有些柔和。
他像指挥演奏般优雅地抬了抬手,蓝色火焰便拔地而起,将整个植物园卷入火海。鲜花成片燃烧,浓烟滚滚冲天。
在硝烟与战火的碰撞中,那三株卡达普尔花中的一株却缓缓张开了洁白的花冠,透过浓烟仰望着那经久不变的月光。
目之所及处,花瓣随着炙烤卷曲萎缩,却于化为灰烬前的瞬间在蓝色火光的笼罩下散发出一种扭曲而妖冶的美感。
下个瞬间,他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仿佛这几分钟冒着风险的等待,就只是为了道一句晚好。
忒修斯姗姗来迟,见状要追上去。
邓布利多将火焰平息,抬手阻拦道:“别追了,忒修斯。”
他有些杀红眼地问道:“为什么不追?我们有优势。不用担心我,纽特很快会带人跟上去。”
但邓布利多只是摇摇头,坚持道:“听我的,叫你的人和纽特都撤回来。”
忒修斯照做了,但明显心有不甘。邓布利多走过来查看阿芙拉的伤势。
到这里为止,她的意识就彻底消失了。再醒来就是在圣芒戈。
“所以……埃弗里死了?”阿芙拉问。
邓布利多遗憾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