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在平安夜前一天举行。
据阿芙拉的经验,就连教师在这一天都会很放松,而且现场想必一片热闹,没有人会关注某个学生究竟身在何处。
她准备好飞路粉,打算故技重施,先从暗道摸到猪头酒吧,再从猪头酒吧的壁炉直接去糖果店。
为了坚持她的魔药和毒物学研究,阿芙拉还需要从凯瑟琳那里再坑蒙拐骗一些不好弄到的原材料回来——反正只要软磨硬泡一会,凯瑟琳总会答应的。为此,她特地提前向杰西卡借了伸缩袋。
以防万一,阿芙拉在离开之前还是叮嘱马尔福帮忙打掩护。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急着今天出去,而且一定要让我的第一个学校舞会就玩不安生,你到底要去哪?”马尔福怨念颇深。
“因为杰西卡和哈兰德已经回家了,而我向学校提交的申请上写的离校日期并不是今天,就这么简单。”
而且阿芙拉事先告知布朗夫妇,她今年会和父亲一起去过节,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借口了。
马尔福正了正领结:“你最好小心行事,我可不想过完节回来还要和你一块关禁闭。”
“只要你掩护打得好,我可以保证不出任何问题。”阿芙拉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看上去不错,舞伴是哪位淑女?”
“卡米拉上周来找了我。我的舞伴正好还没定,就说好和她结伴了。”
阿芙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里德尔会参加今年的舞会吗?”
她今天一天都没在学校看到里德尔。他不来表态,阿芙拉自然不会主动去找他。
“应该会吧,我看到他是穿着礼服出门的。”马尔福垂了垂眸,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而且他好像已经确定舞伴了。你要是好奇,不妨等舞会开始之后再走。”
阿芙拉抬手别了一下头发,极力掩饰她的介意:“算了,今晚的事对我来说很要紧,我不想耽误。祝你们玩得愉快。”
她说完,几乎是埋头逃走的,生怕多停留一秒种就会被马尔福识破她的失落。
没什么,她可以不去想它。阿芙拉走在暗道中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没有什么比确认凯瑟琳的安危更重要,她不会让自己被这样一桩小事困住。
阿芙拉将心头酸涩压下,强迫自己先顾正事。
她洒下飞路粉,并在周围的绿色火焰消失前就极其敏捷地闪出了壁炉,以防被店里的壁炉烧伤,为此还被倒在地上的凳子绊了一下。
也是直到此时,阿芙拉才发现店里一切都杂乱不堪。炉膛是冷的,里头堆积着烧剩的木材和炭火渣,根本没有生火。
她被空气中的灰尘呛住,一面咳嗽一面点燃蜡烛和油灯,企图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你在吗?”阿芙拉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还提着油灯去卧室和地窖中找过人,但迎接她的只有沉寂与黑暗。
她又在窗台上看到了凯瑟琳爱惜至极的植物——那株她按照古法培育出来的恶魔之眼。
不知为何,她甚至没有将它带走,而且看样子它也很久没有饱食过了,从头到脚都打着蔫儿,甚至看上去像是已经枯死了。
凯瑟琳会去哪?她几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包括她最喜欢的那条深紫色长裙。
信件在墙角堆砌着,一封压着一封。壁炉上留着一串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一切都让人生出很不好的预感。
阿芙拉无措地坐在凳子上,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凯瑟琳。
就在她将油灯放在圆桌上的时候,她看到桌面上浮现出一行字。也许是凯瑟琳用了魔法,总之桌上的薄灰没有将字迹完全覆盖掉。
阿芙拉一字一句地照着读出来:“熄灭灯光。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最后一个字音变了调,她惊恐地捂住嘴巴。心脏狂跳之余,那股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也成了真。
阿芙拉立刻起身,逐一将刚点亮不久的蜡烛全部熄灭,只留下手边一盏油灯用来照明。
她极力不往坏处想,可一切都昭示着某个可能——凯瑟琳是否尚在人世已无法确定了,而她在离开之前想到阿芙拉可能会回来,还在做着最后的交代。
阿芙拉赶紧到处翻动,试图寻找凯瑟琳是否还留下了其他印记,但最终也只是在恶魔之眼的花盆底下看到一张纸条,上面的信息依旧仓促而简短:“留给小鬼。”
阿芙拉再也无法止住眼泪,她靠在墙根隐忍地不发出声音,不知所措地那盆半死不活的生物抱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觉这一切?
为什么她没能早点赶回来,确认店里是否安然无恙?
为什么她只是一昧劝说自己凯瑟琳有多么优秀,而全然忘了她也只是个血肉之躯?难道只是因为她太优秀,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要被认为是无所不能的吗?
阿芙拉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不能,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