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的语调充满轻挑与鄙夷,这种信手拈来的程度,让人确信他平时就是这样嘲笑别人的。
一瞬间阿芙拉脑中闪过很多种猜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1938年,但可以确信的是,和她前世提起格兰芬多剑那一刺有关。格兰芬多剑是年代悠久的圣物,或许它有着某种连邓布利多都不清楚的力量,如果它是媒介,那么里德尔有没有可能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无疑意味着危险。
阿芙拉眼睛转了转,决定试探一下。
“你就是汤姆·里德尔吗?”她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是一点都不怯人,不过也并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里德尔犹豫了一下,短促地发出一声鼻音表示肯定,继而审视道:“你是谁?”
阿芙拉轻轻将身后的门虚掩,将食指竖在唇边:“嘘,我是悄悄溜过来的,不想让教授这么快带我回去,家里太闷了。我叫阿芙拉·格林德沃,听邓布利多教授说,你今年就可以入学了。”
她自来熟地坐在里德尔面前的椅子上,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眉。阿芙拉意识到,他不喜欢别人未经他的同意,就私自动他的东西。
可她已经坐下了,总不能再站起来,阿芙拉也是要面子的。索性厚脸皮地待在原地,心惊胆战等了几秒,幸而里德尔此时的重点放在另一件事情上面,懒得管她:“你说霍格沃茨?你也是巫师吗?”
阿芙拉点点头:“我是一名女巫,但霍格沃茨只收满11岁的学生,我还差一岁呢。”
“霍格沃茨……是所什么样的学校?”里德尔很少向同龄人求知,因为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蠢,偏偏又那么的自以为是。
“霍格沃茨是英国最大的魔法学校,它是一座漂亮的城堡,有高高的塔楼、大大的黑湖和深深的禁林,有时坐在塔楼上能听到人鱼唱歌的声音。”阿芙拉发现,魔法世界对于里德尔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提到这些可以快速有效地和他说上话,但她越说下去,却越发现自己对于这所学校是如此的思念。她想念学校的每一处风光、每一顿餐点、每一次虚惊的冒险、每一幅有趣的画像,以及那些深深在她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
“里面有很多友善、智慧、渊博的巫师,他们都是非常伟大的人。他们将知识倾囊相授,竭尽全力地保护每一个孩子,甚至不惜自己背上骂名……”阿芙拉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她埋下头去,心脏止不住地抽痛。
那个如夜鸟般潇洒离去的背影令她无法忘怀,他咽气前眷恋的神情更是刻在阿芙拉的脑海中。明明每一次、每一次他身穿黑袍,站在霍格沃茨大厅中时,身姿都是那样的挺拔。即便被麦格教授误解、被迫和她对抗时,他也连一丝放弃的神情都没有流露过……
阿芙拉大口呼吸着,半晌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再抬起头时,她的嘴角已经挂上了恬淡的微笑:“不好意思,霍格沃茨是一所非常美好的学校。美好到我一想到自己要明年才能入学,就觉得十分难过。”
“……”里德尔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她。他目睹着这个女孩的脸从神采飞扬变得低落、痛苦,再到现在的平静,不由再次深深地怀疑,霍格沃茨该不会真的只是一座精神病院吧?
“真的吗?”里德尔闷闷不乐,“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阿芙拉纤细柔软的身材让他联想到那只兔子。如果她胆敢放言欺骗他,他会轻易让她尝到后果。想到这里,里德尔的指尖隐隐发烫,似乎下一瞬就会有火苗跃动。
他还达不到邓布利多那种可以无声使衣柜燃烧的程度,但是这11年来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只是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过用这能力杀死一个人,也足够了。
鉴于从阿芙拉进门开始,里德尔就一直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死人脸,所以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阴郁,阿芙拉也没有过多在意。她专心地放下背上的小书包,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里德尔警惕地盯着她的动作:“你在找什么?”
“一本书。”阿芙拉说。
“什么书?”里德尔追问,仿佛不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他就绝不放心。
“……”书包很小,里面的童话魔法书只有一本。她之所以犹豫这么久,是因为在包里翻到了别的东西。
一个时间转换器。金色的边框上刻着两个半圆形图腾,它们紧紧贴在一起,被一个翻转的Z字母贯穿。只有阿芙拉知道,那不是什么天书符号,它象征着两个翻转后拼在一起的G——Gellert Grindelwald。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芙拉试着拨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看里德尔,发现里德尔也看着她。两相沉默后,空间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坏掉了?
阿芙拉按下重重疑惑,把童话书拿出来,放在膝盖上:“是《猎人与蛇》,根据麻瓜的童话改编的。哦,麻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