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想起孔夫子的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期。人生,只能向前。
我跟你走。
他没得选,眼前只有这个女孩子愿意帮他,哪怕是骗。别人,连骗都不愿意骗他。
他不清楚她的身份,只猜测她可能是结口中的阴阳家巫祖。她也只知道,他叫江原,别的,他也不愿意多说。两个很默契,都没有过问对方的过去。
月亮落下了山,太阳还没升起,云梦山中萦绕着腾腾的白色雾浪,光线熹微,绿树初芽。
江原转头回望,云梦山鬼谷子,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一副被包装起来的空壳?连他这个身处其中的考古学家也搞不清楚。
而他决定跟随的这个少女,也浑身是谜。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祝柔带着江原走到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心情看起来不错,唱起了《诗经》里的《采薇》,露出了与她年纪相符的笑容。
清晨的凉风中飘着不知名植物的絮团,几个村中妇女在池边捣衣,随处可见农忙的男人。几个小男孩从江原身边嬉闹着擦身而过。
他仿佛听见结和暖在他身后笑着挥手再见,脚上都穿着温暖的棉鞋。
一望无际的水乡云梦泽,没有尽头。
他在课本里学过的诗经,在几千年前真的被人唱起过。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接受自己穿越到战国的事实。
一路上,水路为主,陆路为辅,不过越往北,陆路越多,风尘仆仆地行了十日才抵达兰陵城。
楚国兰陵,也算是一座大城。城池依汉水而建,内城外郭,城内住着当地的统治者,郭内则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江原好久没见这么多人的景象了,街上有贩夫走卒、市井闲人、小混混、抱着孩子的女人,还偶见几个排场不凡的当地贵族。
街上还有下饭的馆子,门面装潢比周围的都显得更加精致高档,里面传出的饭菜香飘十里。
你饿了吗?阿祝眼尖,他只是多瞟了一眼就被发现了。
他们十日来都是就地取材,抓鱼打兔子野鸡,吃野果子,一口好饭也没吃上。这次长途跋涉着实提高了江原的野外生存能力。
祝柔真如个仙女一般,真应了屈原那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她吃得很少,几乎都是为了陪着江原才吃上两口。
江原要了两碗米饭和一盘青菜。祝柔见他心情大好,也跟着笑了笑。
阿祝,你身上有钱吗?
祝柔怔了一下,什么是钱?
金子,银子,有吗?
祝柔摇了摇头。
江原一惊,此时饭菜已经被店小二笑呵呵地端了上来。
能退了吗?我,我们忘记带银子了。江原尴尬地笑了笑。
退?哪有这样的?小二也犯了难。
眼前这两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穷人啊。
姑娘身上的玉佩不错,不然折了现银做抵,剩下的还能你们拿去用呢。不用麻烦,我们店啊,也可以典当。
那可不行。江原忙摆手拒绝。
祝柔身上的玉佩从未摘下来过,对她来说肯定很重要。再者江原也仔细瞧过,这块玉佩价值连城,绝非凡品。放现代,可是国宝级的藏品,怎么能为了两碗面就卖了。
无妨,拿去吧。祝柔摘下玉佩,随手交给小二,眼中不见分毫不舍。
她把面端到江原面前,笑着说:吃吧。
阿祝……江原心中感动万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在路上,他也问过,但她不答。只说,相信她,我一定会保护你。
阿祝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只说,他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家乡的名字叫北京。
比燕国还远吗?
是的,那地方比燕国最远的边城还远。
江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热乎乎的饭菜,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餐了。
这顿饭,我请二位吃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带着小二双手把玉佩还给了祝柔。
您是?
在下仲乐,往来秦韩楚三国经商,是韩国人。这块玉,他笑了笑,恐怕来历不凡,怎可轻易典当,请姑娘收好。
原来是个识货的主,江原心想。
二位今晚可有歇脚的地方?这商人眼神毒辣,看见江原鞋底和腿边满是泥泞,便知是远道而来。
盛情难却,再说他们身上一分钱没有,进了城也只能睡大街,不如去他家里睡上一晚。江原很清楚,商人总要有利可图才行,他就不用说了,没什么价值。
最值钱的,还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