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注意,坐直起来。
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好似无意间偷看了他人秘密一般,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
男藤井对着女藤井解释了一句他书放在窗台忘记还了,后者点了点头,没再关注。
“……我只是想帮忙收一下书。”
男藤井走到我面前时,我合上书,双手拿着递给他,干巴巴地挤出这句话。
他没说什么,接过书打开,以书为底拿起笔在那幅速写中还空着的一角勾勒出了一双前后交错的脚,向后的那只脚跟未落地,形成后退半步的样子。
我愣住了,这是我当时的动作。
掌心振翅欲飞的蜻蜓、少女半张脸的秀美轮廓、后退中悬而未落的脚跟,构成了那时他低头所见的生动视角。
他画得快,潦草但传神。随后他翻到借书卡的正面,在空白的第一行快速地写上了他的名字,又把书页翻到最后,将借书卡放进了纸槽中。
做完这一切,男藤井把书合上递给我。
“谢谢。”
是要我帮忙还书的意思。
他把笔收进口袋,又转身匆忙离去。
我捧着书,认真看了一下封面才发现这是谷川俊太郎先生的一本诗集——《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好像当时男藤井用作“画板”的那页里,诗的标题就是这个。
不由自主地翻开目录,我翻到了这首诗。
“……
万有引力
是相互吸引孤独的力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渴望相识
……”①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孤独的人。我也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孤独,它也许不被理解,但永恒存在。
当某些人的孤独时刻在某些特定场合交汇之时,就有了能够成为朋友的契机。
就像我们,在这个图书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