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她想了想,还是要去见刘先生一面,或许她想知道的问题就会有了答案。
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c区308室。门开着。她抬手敲敲门。
“您好,请问是刘时先生吗?”
电脑后面的男人抬头,“对,我是,请问您是?”
“哦,我叫白许,是一位心理医生,也是医疗保障小组的一员。从今天开始,我为您做心理疏导。您现在忙吗?可以沟通一下么?”
男人挺瘦,眼下的黑眼圈显得他有些憔悴,不过也是在它都能理解的范围内,不像是那种病态的疲惫。
刘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疑惑地站起来:“我现在不忙……但是我没跟院长申请这个项目,您是不是搞错了?”尽管很困惑,他还是礼貌地邀请白许进来坐,“您先进来坐坐,等我打电话问一问院长。”
白许走进办公室:“哦,谢谢,那您问问吧。”
不过大概率没有搞错,她的病人的名字,和这位刘医生的名牌上面写的是一模一样的。一个医院里本来重名的就不多,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大众化的名字。
这位刘医生,看起来很正常,发现矛盾之后,没有产生情绪化的行为,从他们之间的交谈也可以看出,他不像她之前接触到的重度失眠症患者那样表面有明显的情绪化特征。
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白许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她有点希望是院长真的搞错了。因为如果没有搞错,那么通俗点讲,他或许是隐藏的疯批。
刘时这边打完电话。
他的眉头轻轻的拧着,走过来跟白许说,“院长说没错,您就是我的心理医生。不过,我没什么心理问题,可能是院长怕我出什么问题吧。”他挠挠头,“他这个人,爱操心。”
白许附和地微笑了一下。
不过她不能认同他的说辞。同院长短暂的交谈中,她认为院长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他或许很友善,但绝对没有到能操心给一个下属医生安排一个不必要的心理医生的程度。更何况院长说他的病人有些特殊。
“您有失眠病史,现在还失眠吗?”她言简意赅地问道。
刘时坦诚地点点头:“失眠。不过我实在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现在也开了药,我谨遵医嘱按时服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失眠不好根治,一直吃药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院长安排了工作,那我得负起责任。”白许说,“解决工作压力大的问题才是根源。您和领导沟通过吗?”
刘时语气有些无奈地问:“领导是能沟通明白的吗?”
白许:“院长看起来还比较通情达理……”
“我工作压力大是因为我是我们医院唯一的麻醉医生,无假期,住宿舍,几乎随叫随到,”刘时活动了一下肩膀,“我就算拿辞职威胁领导,他也不能招人。”
“为什么?”
“他级别不够,没有权限。”刘时说。
越说越不对了,白许后颈发凉。
“这里收治的是什么病人?”白许问。不能再不清不楚下去了。
“我们收到上级文件,要求对所有心理医生保密工作内容,并且严禁你们使用电梯。”刘时说。
白许抿嘴,严肃地看着他:“我签了保密文件。”
“你级别不够,没有权限知道。”刘时还是这句话。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希望你的级别永远别够。”
“你的级别很高是吗?”白许抬头看着他,试探问道。
“除了院长以为,c区是保密级别最高的办公室,是,”他顿了顿,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神确又立刻回复了理性,“单人单间。”
她没再追问,点头作为回应。
她敏感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他的声音,她听起来有些空落落的难过,没什么来由,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有问题,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医生的职业道德要求她不能离开。
她随口和他聊活跃气氛:“c区一共有几个办公室啊?有多少人这总能说吧。我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谁知,他沉默了。
半晌,刘时说:“办公室一共有六间。三个月前,有三个人,现在,”他垂眸,“剩我一个。”
白许心跳加速:“他们……”
“你猜的没错,”刘时叹了口气,然后抬头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们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