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面对夏子扬的质问,他想起昨夜杜恒的话,开口道:“你又能保证,你没有用言语伤害他吗?”
夏子扬一怔,表情凝滞,片刻怔然后退后两步,道:“是,我不能。”
“你走吧,还有,查出来以后,告诉我。”
薛阳感觉到几分不真实,夏子扬这种喜欢拿拳头说话的人竟然选择让他什么都没说清楚就离开?
“好。”他应声,快步离开七楼。
双脚刚刚踩上六楼的地面,便与从电梯上来的杜恒撞了个正着。
薛阳躲避眼神,心中憋闷,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杜恒。
“杜恒,我……”
杜恒回头,面上平静,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别再来找我。”
说罢,他撇下薛阳,转身进了寝室。
薛阳重重叹气,扭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陈立新见薛阳进来,忙不迭将他拉过来,低声道:“今天下午换座位,你知道的吧。”
薛阳点头,心事重重地坐在床沿。
“齐允烁要取代你!”
他茫然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陈立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取代?”
“你跟阮锦星换座位。”
薛阳垂下头,心中不甘,却被心里那种怪异的烦闷打败。
他明明知道阮锦星说的话根本算不上过分,但是一想到崔向阳的情绪失控很可能也和她有关系,心里便开始烦躁不安,就好像是,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不甚重要的附和者,却仍然无法接受那行为。
薛阳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陈立新见薛阳平静地像是没听见一样,讶异地看着他,道:“不会吧,薛阳,你怎么这么淡定?”
“老师的安排,我改变不了。”他拖下鞋子,背对着陈立新躺在床上。
“不是,薛阳,你也别太难过,你就坐在他俩的斜后方,也就是我现在的位置。”
薛阳闭上眼睛,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搅成一团,越转越快,到最后所有的画面都看不清了,眼前只剩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吸引力一般,他不受控制地靠近。
漩涡看不见底部,光点湮没在黑色的漩涡中。
“薛阳!”
一声呼唤将他从混沌中唤醒,陈立新蹲在窗边,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眉头紧皱。
“不是,你这脸比鬼还白,是不是生病了?”
薛阳起身,发现宿舍只剩下他和陈立新,摇摇头,道:“我没生病,做噩梦了。”
“你这看着也不像啊,更像是晕过去了。”
“没事,上课去了。”薛阳起身,余光无意与站在电梯门口的杜恒目光短暂相对。
他低头穿鞋,再抬头时,电梯门已经合上,宿舍楼空空荡荡。
“快点,还有五分钟,我们走楼梯下去。”陈立新拿上自己桌上的作业本,麻利地跑到门口,催促道。
薛阳一边奔跑,一边却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道歉。
可是,就像他不能原谅自己那晚对崔向阳说的话一样,他也无法原谅他们。
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每个人都会说错话。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给出自己的道歉。
那揉皱了的纸条,在燃尽之时,也没能等来轻抚。
他扶着墙,缓解着自己的疲惫,陈立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捧脸,陷入情绪的漩涡。
许久,他才起身朝教学楼缓缓走去。
当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数学老师已经将一堆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写在黑板上。
齐允烁双眸含笑朝他投来得意的目光,陈立新则皱着眉头用口型问他去干什么了,阮锦星稍稍将目光错开,装作记笔记低下头。
他走进教室,将自己歪歪斜斜的桌子摆好,抿着唇拿上书站在教室的最后面。
时间悄悄流逝,下课铃打响,薛阳才从自己的神游中缓过神来。
他将书本放在桌上,倒头就睡,陈立新一脸惊诧地看向他,忽然感觉薛阳好像从今天开始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见齐允烁起身朝他们走过来,陈立新顶了顶薛阳的手肘,催他赶紧起来看看。
薛阳眯着眼睛抬头,语气不耐:“有事?”
“你想知道……”
“我不想。”薛阳拧眉,又想趴下,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强行逼迫他抬头,他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那只手扳开,再稍稍一扭,疼得齐允烁表情都开始扭曲。
“齐允烁,我不找事我也不怕事!”薛阳噌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将外套往他头上一甩,“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我跟你讲,别逼我把怒气都发泄到你头上!”
现在要什么面子,要什么绅士,他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