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凝视着齐允烁,却感觉面前人在笑,笑容透露阴森。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薛阳却能感觉到他在宣判自己的死刑。
空气像是要凝固住一般,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两人僵持的局面才被打破。齐允烁冷哼一声回到座位,薛阳则拖沓着步子坐在座位上。
他悄悄观察着一旁阮锦星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也在观察自己。
她在不安地咽口水,双手十指交叉,指尖在轻轻颤抖。
薛阳甚至能发现她的唇色比以往要淡,许是因为害怕。
害怕他吗?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这节还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李沐也不自主地将怀疑的目光停留在薛阳身上片刻,然后出于涵养移开,短短的对视中,薛阳的心凉了半截。
看来,这件事情在老师间已经传开了,他想要讲述真相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了。
“上课。”李沐将手中的教案放下,垂眸片刻却没有听见熟悉的“起立”命令。
她望向失神坐在薛阳旁边的阮锦星,女孩的脸已经发白,语文书也歪歪斜斜放在桌子一角,与平常规整放在桌上的书形成强烈对比。
李沐的眸光暗了暗。
“上课。”
薛阳也没忍住看向一旁的阮锦星,第二声“上课”将她纷杂的思绪拉回,她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起身,桌椅猝然发出巨大的动静。
全班同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阮锦星身上,只见她用力抿唇,压下自己的情绪,声音仍带上几分不安:“起立!”
薛阳蹙眉,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阮锦星这一系列害怕的神态动作,无疑将他推入更深的舆论深渊。
所有人的目光在听见“起立”后才收回,起身向老师问好。
一整节课,薛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倒是无时无刻不注意周围同学的动静。
后排的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不用猜便知道他们谈论的对象是谁,前排的几个回头拿东西的次数频繁了一些,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而他的同桌阮锦星也一改平时听课的专心致志,而是不停地趁着他看黑板稍稍挪动椅子。
薛阳逼着自己不要在意周围人,写字时让自己放松下来,却像平时一样总无意碰到阮锦星的手肘,两人吓得同时缩回来。
薛阳见这次是自己越界,小声道歉,却见阮锦星道歉的速度比自己还快。
等快要下课的时候,他看见她的椅子已经一半在走道上了。
就这么害怕吗?
连她也断定是自己是杀人犯了吗?
他眼皮耷拉着,像是受挫的小狗,也不再躲闪目光,看向黑板,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见阮锦星的侧颜。
那侧颜早就印入心底,像一幅珍贵画卷。
他心里痒痒的,想要对别人倾诉的欲望在那一刻到达了顶峰,尤其想要对阮锦星解释。
下课铃终于响起,李沐前脚刚走出教室门,后头的薛阳急不可耐地起身将一旁没来得及记完笔记的阮锦星吓得蜷缩成一团。
他垂眸望向她乌黑的发顶,原本喧闹的教室也静默了下来,就连平时急着去吃饭的同学也都站在门口,审视着薛阳。
两人的位置靠前,阮锦星害怕成什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也不再看旁边的阮锦星,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或者说,什么也没看。
可是再抬头看向阮锦星,一双圆眼里闪烁着泪光,被咬得死紧的嘴唇泛白,他凝视着面前被不安恐惧填满双眸的阮锦星,闷声道:“阮锦星,不是我。”
他说完,唇角不自觉地向下弯,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我亲眼看见他回宿舍了,不会有错。”
阮锦星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空白,薛阳还没来得及观察她的进一步反应,便听见齐允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怎么会不是?你能证明自己吗?”
“不是我!”薛阳的眉宇间罕见地添上凶意,瞪向齐允烁。
“薛阳,你真应该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你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没想到你平时温和好脾气,时不时傻气笑笑的模样全是装的。”
“我难不成在别人诬陷我以后笑着对他说‘你真聪明’吗?”
两人僵持对峙,谁也不让谁,争执的过程中越靠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挥拳打起来。
齐允烁轻扯嘴角,“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早早回到宿舍,有谁能证明!”
薛阳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从警局回来好像一直躲在墙角诶,好像还跑去洗手间了。”齐允烁半笑着,刁难道,“你心虚了?怕了?”
“我没有!我当时就是偶遇了崔向阳,我跟他一起去天台……”
“这应该就是你躲在洗手间一节课编出来的借口吧,杀人犯。”他倚在桌椅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