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布诺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封之颖应该对此事知情。
他翕动着嘴唇,半晌却没说出一句话。
封之颖嗤笑道:“怎么,不能说?”
紧张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帐篷,坐在床上的沙娃迪不由攥紧了被角。
在修布诺开口前,他感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局促的。
修布诺面色一凛,说道:“不是不能说,只是这也是我的猜测,不知如何跟你讲。”
封之颖来了兴致,走回去坐到床边,翘起二郎腿,说道:“说来听听。”
帐篷里搭的床十分简单,就是垒了几根木头再铺上一床被褥,此刻,封之颖坐在床的边缘,沙娃迪赶紧往后退,差点从后头跌下去。
他求救似地看着修布诺,那意思是让他说话好听点,别惹恼她,不然他们俩吃不了兜着走,没什么好下场。
修布诺喟然长叹:“其实就是昨夜,我在溪水中捡到毒药瓶的时候,从溪水中看到岸上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个矮一些的影子,在树丛中尤显突兀,当时我没敢确信那是个人,毕竟光线太暗,兴许是棵矮树呢。”
他说的这些倒都是真的,当时他真的看到有个相对较矮的影子在远处,只是当时他没在意。
封之颖蹙起眉,继续听他讲。
他讲道:“可是后来我细细想了一下,若那真是个人,深更半夜跑到这山坳处,站在我们扎营的不远处看着这边的热闹,那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我首要会排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所以我就叫上小迪,跟我一起再去瞧瞧,看看他是否还在周围逡巡。”
“就因为一个可疑的影子,便寻了大半夜?”她显然还是不信的。
修布诺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兔肉羮啊!”
封之颖给他一个白眼:“兔肉羮有问题是宋安做的手脚,他自己也承认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摇摇头,脸色凝重,“我听说,那兔肉羮是他们正好抓了好几只兔子,所以做来吃的。”
没有那几只兔子,大家只会吃带来的干粮,昨夜宋安也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那几只兔子,似乎是有人顺水推舟,故意送给他们吃的。
修布诺将此间疑点点明:“怎么会这么幸运,在大晚上的山坳里,有这么几只兔子出来活动,而且那灵活的兔子们,是往人脸上蹦的吗?黑灯瞎火的,居然被抓到这么多只。”
经他点悟,沙娃迪震惊道:“是有人故意放的兔子!”
封之颖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收敛神色,解释道:“知道这件事后我也很震惊,所以我就跟着大哥一起在周围转了个遍,想要抓住那个人。只是可惜,没找到。”
他们的说辞听着算是有些道理的,但是还有一点疑惑。
“你们发现了这件事,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找赤影军帮忙?”封之颖一针见血,还是怀疑他们故意躲开有自己的事。
没等修布诺回答,沙娃迪赶忙说道:“你昨晚都伤成那样了,我大哥怎么可能忍心让你再操劳。还有,你那赤影军平日里只听你的话,他们不但不待见我们,还防着我们呢,我们怎么知道这话说出去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在胡闹啊。”
封之颖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的意味有了些许不同。
修布诺趁机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
她防着他们,李可也表现明显,一直监视他们,那么会看眼色的赤影军,自热也跟着防备他们俩,这是事实。
她又转回头看向修布诺,后者也是一副忧愁的模样,神情中竟然有一丝委屈。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赤影军那里受到过委屈,还是他觉得,此刻她咄咄逼人,冤枉了他?
所以事到如今,一切又都是互相猜忌惹的祸。
封之颖不好再说什么,出去找昨日抓到兔子的将士问话。
她临走时甩下一句话:“日后,再有什么事,无论我是否不便躬亲,你们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切忌妄动。”
“好嘞,您慢走。”沙娃迪热情地小跑过来给她打开帐篷的门帘。
被她睨了一眼,浑身一凛,脸上的笑容立即收了回去。
她刚走,修布诺和沙娃迪都松了口气。
他们相视一眼,苦笑着抱在一起,其心情不亚于虎口脱险的一场虚惊。
门帘又猛地被掀开,眨眼间,他们撒开手站得笔直,动作一气呵成。
封之颖没在意他们的举动,她说道:“出来,有事情交给你们做。”
有事情?什么事情?修布诺和沙娃迪面面相觑,跟着封之颖走出帐篷的时候,还在不停地交换眼神,示意对方见机行事,有机会就表示自己的友好,以消除封之颖的疑心。
封之颖停下脚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