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听到了他们的抱怨声,封之颖也不管不顾地往前继续走。
领头的不停,他们就算有再多牢骚,也得跟着一起走。
走了几个时辰,忽闻前方流水潺潺,所有人都屏息侧耳去听。
上次在银城外的驿站处储备的水显然是不够了,他们这几天都省着水喝,倏而听见流水声,可谓欣喜。
又越过一个陡坡之后,入目的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平地右侧,有一条小溪正缓缓流动。
封之颖下了马,说道:“今晚就在此处休息。”
“好嘞!”有欢呼声响起,水源充足对他们每个人都很重要,尤其是来自喀特乐的两人。
修布诺和沙娃迪蹦下马车,小跑至溪边,他们很有默契地将头埋在了溪水里。
封之颖看了一会儿,发觉他们的脑袋在里头停留的时间也忒长了,别再出事。
于是,她赶紧快步走过去,一手拽住一个衣领,将他们俩的头给提溜出来。
被人猛地给拽起来,他俩鼓着腮帮子还有点懵。
随即转动眸子,看到是封之颖后,便默默将口中的水咽下。
封之颖呵斥道:“你们不要命啦,就不怕溺水?”
“我们怎么可能唔……”沙娃迪正想反驳,忽然被捂住了嘴,哼唧半天说不出来话。
一旁即使阻止了他的修布诺讪讪一笑:“多谢将军相救!”
说着,他还给沙娃迪使了个眼色,后者先是不解,随后转动脑子一想,立即会意,跟着他点点头。
他放开了沙娃迪。
沙娃迪改了话头,问道:“将军怎么知道此处有水源的呀?”
封之颖听着他俩特别郑重的一口一个将军的,还有些不适应,松手放开他们,说道:“来过。”
“哦。”沙娃迪的语气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封之颖有什么特异功能,可以快速找到水源呢。
“跑这么远啊。”修布诺以为她是从都城跑到这里来的。
封之颖斜他一眼:“远吗?距离齐国也就七日的路程。”
她走到修布诺身侧,单腿屈膝蹲下,伸手抔饮了一口水,未进到口中的水滴自她嘴角一路滑下,滑过纤细的脖颈,瞬间没入衣领之中。
修布诺只是一瞥,将其尽收眼底,不由面上发烫,他转过头看着小溪,漫不经心问道:“你以前在齐国吗?”
“不算是。”她回道,“以前在和齐国打仗的边疆呆着别看这边距离那里只有七日的路程,可那里却不像这里草丰水盛,一眼望过去,是无尽的沙漠。”
她的手浅浅浸在溪水中,耳边传来不远处将士们嬉水的欢乐声。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偶尔放松下也是好的。
“那里很缺水吗?”修布诺沉吟片刻,忽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像是在听笑话,她笑着回道:“当然,有时候一连数月不下雨,河道都要干涸的。”
“啊?那在那里的人岂不是很惨!”沙娃迪听后连连摇头,不敢想象自己生活在那里会怎样。
“也没有那么惨。”封之颖想了想,说道,“那里也有美景佳肴,鸿雁飞过血红的落日,在晚霞中翱翔,夜晚天上会蹦出数不清的星星;还有那里的葡萄美酒,香甜可口,一点都不辛辣;还有还有,那里的人,也都善良淳朴……”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修布诺替她继续说道:“那里有你最喜爱的朋友,对吧。”
她不说话,但却点着头微笑着,像是想起了在那里,那个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回忆是美好的,但有时太过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也并非一件幸事。
想到之前封古的话,修布诺试探地提到:“你也是在那个时候,在那里结识了那个叫薛止的人吗?”
薛止么,以前提到这个名字,封之颖都会笑笑,但现如今,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却无比沉重。
回想有关他的记忆,太多太多了。是从什么时候,她认识了那个少年呢?
起初,应该是在都城外的校场里吧。
……
“呵,不就是靠着亲爹才进军营的吗?还真以为别人对她毕恭毕敬是她自己的本事了。”
封之颖从三五成群的几个人身边走过时,听到的就是这句嘲讽,并非小声说给他身旁好友的,就是专门让她听到的。
那个时候,激将法对她甚为奏效,这样的挑衅足以让她停下脚步。
她年龄不大,顶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扭头去看那说话的人,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直接问道:“你谁啊?”
“呵,薛止。”他勾唇一嗤,“怎么,准备去你爹那里告状?”
封之颖皱着眉头转过身,正面对上他的目光,两道目光仿若在空中摩擦出骇人的火光。
她启唇冷冷道:“我们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