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泠不知道他是如何辨认出那东西的,仍矢口否认:“你们不能因为我私自攒了些钱财,就怀疑我是那群贼人的同伙吧。”
“是不能如此随意断定。”封之颖站了出来,她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事先抓了两个怕死的,只要经过审讯,他们很快就会招供,并将幕后指使者说出来。”
她走过来时将修布诺手中的钱袋拿了过来,然后帮石泠在腰间系紧了。
她近在咫尺的声音钻入石泠耳中:“如夫人,既是重要的东西,下次可要收好了,别再叫人那般轻易地拿走。”
石泠眼睫轻颤,她方才一时紧张荷包,忘了掩饰,以至于对那荷包的珍视完全被看了出来。
封之颖又看了眼那荷包,说道:“像莫将军这样的大老粗是不懂送姑娘荷包的,也不知你这绣工精巧的荷包是谁送的?”
石泠攥紧荷包,冷冷回道:“这不关你的事。”
“哦,看来是要莫将军亲自问了。”她跟她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修布诺。
修布诺将到手的两个银块儿交给了沙娃迪,后者看到它们眼睛都放光了。
他们小声嘀咕了几句,封之颖没听清。
她对他的好奇又盛了几分:从他口中说的石窟中另一条道里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那东西似乎并不为人熟知。
等眼下这事处理完了,她必须再去看看那里有什么东西。
他们就蹲守在这里,一直等到天黑,却经人传消息,说莫子秋已经带着昏迷的林霜回郡王府了。
封之颖让季群带上石泠,一块儿回去看看。
刚到郡王府门口,就见守城的那个守卫也来了,许是之前抓到的两个小贼已经招供。
真相就要来了,封之颖看了眼石泠,后者绷着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秋水院中,林霜的房门前聚集着一堆人。
两队官兵押着三四个百姓装扮的人和那个道士。
他们被绑得结结实实,那道士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看来被抓时没少挨揍。
听闻封之颖他们带着石泠回来了,莫子秋便从房间中退了出来,并轻轻掩上了门。
房间中林霜嗅了迷药,还在昏迷中。
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石泠,质问道:“为何要这样做?我都许你大半荣华富贵了,你为何要伤害霜儿?”
看来这群罪犯已经将她给招了出来。
“呵。”石泠冷笑一声,“伤害夫人?莫子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说话。一直以来,伤害夫人的都是你!”
莫子秋被她手指着斥责,竟有些错愕,他不解:“你,你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嫉妒吗?”石泠一步步走近他,说道,“我要是为了你这个男人心生妒恨的话,那一定是我瞎了眼!”
不知莫子秋,就连一旁看戏的封之颖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此时石泠说出的话,竟跟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
石泠冷哼一声:“呵,林夫人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她跟着你吃尽苦头,失了自己的孩子本就伤心欲绝,可你呢,你竟将她弃如敝屣,不仅冷落她,还明目张胆地纳妾,整日只知自己享乐,对她不曾有过半分关怀,现在竟然还来质问我为何伤她。”
“你这惺惺作态的脸换一换吧,少来恶心我!”她目眦尽裂,显然是心有愤懑不平。
“难不成,”封之颖问道,“你让老道设法带走林夫人,是想帮她脱离郡王府。”
“没错。”石泠看了一眼被抓捕的那群人,回道,“我让他们将林夫人带离荔城,越远越好,我还在其他地方置办了几个庄子,只要她能顺利离开这里,往后便是新生。”
封之颖紧跟着又问道:“那为何要抓走百姓的孩子,他们可是无辜的,你大可以让道士编个其他的理由,这样也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你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不把事情闹大,如何将莫子秋这样的恶徒给弄垮?”石泠恶狠狠地看着莫子秋,“我就是想要朝廷知道在他管辖下的荔城出了事,他这个无能的郡王越早被绳之以法越好。”
石泠先是雇了几个腿脚好的去偷孩子,然后让道长出来,并散布谣言,说偷孩子一事实乃阴邪作祟,然后顺理成章引到林霜身上。
同时,她还暗中派人鼓舞百姓们尊崇道长,并对莫子秋的无能痛心疾首,不再信任这个所谓的父母官能帮到他们。
失了民心,他莫子秋便再想管辖好荔城都难了。
办事不力,要么被撤职,要么被贬黜。
石泠只想他受到的惩罚再重些。
“你就只是因为林夫人受了委屈,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布下此局?”封之颖眉心微蹙。
若真只是如此,那她事先以为的,石泠是齐国派来的细作这件事,便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