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早沐家父子上朝的上朝,当值的当值,陈氏被老夫人叫去说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说沐乐欢没规矩,跟自己兄长在外人那闹起来,丢尽了将军府的脸,还说她连子女都教不好,还管什么家,又说起庶女的教养好,让她多听听妾室的话。
这些年这些话翻来覆去的讲,陈迎苓突然觉得很累,“娘说的不错,媳妇知自己能力不足,这就把管家之权交出来,回院子里反省”
说完也不等老夫人说什么就告退了,沐老夫人真的愣住了,怎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一向不在意的人,怎么就变了。
陈氏回到院子里,让人叫来了管家,把管家之权交了出来,管家哪敢接,又是劝又是请罪,可夫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先告退,没一会夫人管家权被夺的消息就传遍了府内。
沐乐欢慌的忙跑到娘的院子里,“娘,你没事吧,是不是祖母又说你了,是不是祖母逼你了,你别气,我去闹去”
“好了”陈氏让女儿坐到身边来,温柔的给她理好乱了的发髻,“是娘主动不要了的,娘太累了,想歇一歇,你和你兄长也都长大了,就算娘不管家,府里也不敢怠慢你们”
“娘,你在说什么啊”沐乐欢本能的感觉到不安,娘怎么好似要离开?“娘,你别吓我,是不是爹,爹又惹你伤心了”
早在两年前,沐轻怀的一切都不会在陈氏这掀起波澜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耗尽了对他的所有感情,但这些没必要让女儿知道,“娘可能要自私一次,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可娘对你和你哥哥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沐乐欢完全听不明白,可不管再怎么问娘也不说,急的去向府找伯母,“秦姨,能不能麻烦你去与我娘聊一聊,我害怕”
秦芳若懂陈迎苓,其实早在五年前迎苓就有此想法了,不过是孩子还小,不放心,“乐欢,你觉得你娘快乐吗?”
“我……” 沐乐欢想了想,“我好久未听到娘开怀的笑了”虽然娘还是那样的温柔,但确实不爱笑了,有时话都没有几句。
“你娘这些年为了你和你兄长一直在忍耐,忍耐你祖母谩骂,忍耐你爹的怜香惜玉,忍耐满后院的妾和庶子”,沐轻怀好吗,好的,不宠妾灭妻,不会厚此薄彼,但也是不好的,永远在和稀泥,永远心软,“你娘能忍到现在,已然是到了她能承受的顶点了,所以,秦姨希望你即便不舍得但也不要拦着你娘,要是再不逃脱出来,她或许连呼吸都困难了”
怎么会这样呢,那些其乐融融,那些和和美美,都是假的吗,沐乐欢的泪不受控的落了下来,到底是怎样的忽视,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察觉,不,察觉到的,但却没放在心上,“是我耽误了娘?”
“不是”秦芳若把她抱到怀里,“当然不是,你是你娘的宝贝,是她活下去的勇气,是她坚持的动力,也是因为你,她想活的更好,想要给你一个更好的娘”
向希瑶睡到日上三竿,用了燕窝后就过来了兰园,毕竟张嬷嬷说沐乐欢跑着来的,又急又慌,难道还是为了她哥?可昨晚不是都和好了,怎么一夜过去又出事了?谁知到了兰园就看到她在娘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到底怎那么回事”
“希瑶”沐乐欢听到她的声音,从秦姨怀里退出来,冲过去抱住了人,哭着喊着,“我娘要离开我了”
本要推开人的向希瑶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楞了一会就被紧紧抱住了,茫然的看向娘,只见娘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陈氏居然能下了决心,之前娘不是说要等到沐家兄妹成家后吗?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不管不顾了?
原来早在秦芳若回京就看出陈迎苓的不对劲,找了机会问了问才知道她有了和离的打算,秦芳若知她的苦,不会劝她,只告诉她需要的话不论什么都会帮忙。
沐乐欢哭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我爹跟伯父走的这么近,为何不学一学伯父的一心一意”
“你爹当年也承诺过的”陈迎苓一来就听到女儿的话,笑着进了屋内。
“娘”沐乐欢站了起来,想要过去抱住人,又有些踌躇。
陈氏没理会,走到秦芳若的身边,“对不住,又来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秦芳若握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我知你担心,让方嬷嬷去你府上告诉你乐欢在我这,就是想你安心的,你出府没被老夫人念叨”
“我撂挑子了,她还能管我什么”陈氏笑的很是轻松,“你不知道,说出来后,我好似活过来一样,来之前,还舞了枪”
陈迎苓做姑娘时也是有着行侠仗义的梦,与沐轻怀不打不相识,信了他口头上说的此生只她一人,带她去战场,去杀敌的承诺,头脑一热成了亲,也有过甜蜜的,可太短了,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年被所谓的孝,所谓的体统,所谓的感情压的太久了,抛下一切后,才知道没有那么难,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手生了吗?”秦芳若有些怀疑,“没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