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日下了好几场雨,今日终于放了晴,但也冷了起来,寿安宫烧起了暖炕,摆了碳。
福秋担心太后身子,还弄了手炉,“太后”
“不用,哀家又不出去”太后坐在榻上,颇有些无奈,“这才初冬,什么都用上,过段时日哀家床榻都下不来了吧”
“那就坐在床榻,老奴伺候您”又不是以前在侯府,还要去伺候婆母,整个天下还能有谁给太后脸色看,当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
太后懂福秋的意思,笑了笑,那些往事早就抛到脑后了,那些人也早就成了黄土了,“哀家还没老成那样,还要给皇上带孩子呢”说到这就头疼,“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太后别着急,您不是说过,缘分自有天定”福秋劝道,“当初智空大师不也说过,皇上的缘分早已注定,时机一到,自然就圆满”
智空圆寂前除了给了那串菩提手串还有就是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但做母亲的心疼儿子,想要儿子身边也能有个知冷暖的人,“算了,反正哀家也管不了他”
闹了好一阵子的选秀被他停了,说后宫是他的家事,任何妄图插手的都有谋反之嫌,吓的朝臣一句话也不敢说,也有到寿安宫来求她的,她都打发了,儿子既然决定了,她自然不会跟儿子对着干。
福秋知道太后是心疼皇上,“太后放心,皇上肯定心有成算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随他吧”之后靠在榻上假寐。
福秋拿了毯子给太后盖上,又不太放心的道,“奴婢扶您去内殿”
“哀家不困,闭目养神罢了”没一会,又突然坐了起来,“建安比起京城冷了不少,也不知那丫头能否习惯,你去找些料子来,哀家给她做些手焐,护膝”
福秋:“哪用得着太后您亲手做,您要是不放心,还有老奴呢,老奴来做,再说,还有尚衣局呢,您就安心歇着”
“哀家也没事”太后道,“好久未做了,先去拿块布,哀家练练手,别都忘了才好”
福秋看太后坚持,也就去拿来了箩筐,“您就打发打发时间,可别真的累到”
“哀家心里有数”太后打算先绣个帕子,“那丫头还在长身子,可不能做小了,再过几年可就是大姑娘了,也不知再见能不能认得出来”
“太后这是想向姑娘了”说实在的,姑娘在时是真的热闹,这一走还去了那么远,真的挺让人挂念的。
说起这个,太后轻哼了一声,“哀家才不想,那丫头去了都快半年了,居然一封信都没写过来,真是白疼她了”
福秋如何听不出,太后并没有生气,“姑娘肯定也想太后的,说不定啊信就在路上了”
太后没说信还是不信,但脸上的笑意瞒不住人,拿起针线来,绣起了帕子。
江丽这时端着点心进来,“太后,徐侧妃求见”
太后头都未抬,继续手上的绣活,“让她回去吧,告诉她,东宫之事有太子,太子妃”东宫这些日子的闹腾,太后自然知道,但没想过插手,不说太子不是她亲孙,就算是,她也不会过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做长辈的也要知道分寸。
江丽领命出去与徐侧妃说了太后的意思,徐侧妃无法只能先行礼告退。
莲雾扶着侧妃小心的走着,看侧妃脸色不好看,劝道,“侧妃,太后本从不过问东宫之事,您不必多想”
“我自然清楚”徐侧妃想起太子妃近来所为,就恨的牙痒痒的。太子看上了教坊司的人,太子妃居然一点不劝谏,反而把人给弄到了东宫,太子一连半月都在那贱人的屋内,弄的后院人人都有怨言,十五请安的时候,众人与太子妃抱怨了几句,太子妃当时未说什么,过后就说身子不适,连请安都给免了,这是完全不打算问了,如此作为,何必把着这太子妃的位置。
其实莲雾不懂侧妃气什么,太子要,太子妃能如何,可这话也只能藏在心底,“太子对侧妃您一向疼爱,等过了新鲜劲,那人肯定也就扔在后院了,侧妃不必忧心”
徐侧妃冷笑了几声,都以为她是嫉妒,根本不然,太子他到底知不知道如今的处境,如此乱来,如何成事,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侧妃,是圣上”莲雾看到不远处一行人,心下一惊,忙拉了拉侧妃之后跪了下来。
徐侧妃看着离的越来越近的人,蹲身行礼,半低眼眸掩盖跳的飞快的心。
景墨尘一向不喜御撵,来后宫也是去看太后,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行礼的人。
目下无尘的走过,一丝目光都未曾停留,安长福倒是看了眼,这是去寿安宫必经之路,徐侧妃这是去见了太后?东宫也真是丢人现眼,一点事居然还想麻烦太后,真是不知所谓。
等人走远了,莲雾扶着侧妃起身,“侧妃,是哪不舒服吗?”为何呼吸急促,脸上红的不得了?
“无事,太冷了”徐侧妃平复了心情,眼神却还在远去的人身上,无论多少次,只要见到,就不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