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才想起先前说过的话,很惊喜问大成:“真的让我写?”大成笑道:“这有甚真的假的,说了让你写自然是真的。”他看看外面,再说道:“且如今这大雪,去找人家写也不方便,你字写得好,便你写,咱们这样也不是大户人家,没这多讲究,写个差不多的便可。”小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心里便没了负担,接过来红纸,想想要怎么写。
他们这样不买别人写好的对联的,都是买整张的红纸,回来都是要自己裁的。大树拿出了自己的木尺,去外边门框上量了尺寸,回来再把纸照着尺寸折好裁开,这样几间大小屋子和大门牲畜棚包括碾子茅房上都要贴的话,大大小小裁下来的,竟然满满摆了一炕。
小仙也拿出纸笔,磨好墨。说起来容易,真的要提笔写的时候,她却犯了难。首先一大问题是,虽说平日里她写字确实还不错,但那都是写在纸上正常大小的字,如果是对联的话,字要更加大一些,说实话有些不好掌握,尤其是最大的“福”字,她甚至也没有那么粗的笔。思来想去,小仙决定先从贴在畜棚上的“人畜兴旺”动笔,比平时写的字大一些,但只有四个,比较好把握。将红纸折成四折,按照折痕划分每个字的位置和大小,慎重下笔。确实是不够熟练,感觉每个字的大小有些微妙的不同,不过反正贴在畜棚的,无伤大雅。大成看着倒是很满意,接过去放在一旁等着晾干了。
接下来是茅厕的,按照先前的办法依样画葫芦,很快写好,小仙也熟练一些了。接下来写“福”字,由于没有这么粗的笔,小仙想了一个笨办法,就是先尽量大地写好,然后沿着字形用毛笔加粗,这样其实已经不是写字,是“画”了,但也只能这样。几个福字“写”完,墨色看着有些深浅不一,不过等晾干再看,倒是不怎么明显,效果竟然也十分不错。
最大的难点是普通对联,因为这时小仙才发现,她脑子里能想起来的春节对联,只有那么两副,其他的基本都不适合。她只能把还记得的那两副先写好,先写好了一副之后摆一起看,果然字一多,又有些不够整齐了,大成想了想说:“这副贴杂物房。”再写第二副,这次写的时候小仙减少了停顿,果然一气呵成的效果更好,摆好后看着也和谐不少。正犹豫间,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副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庭院福满门。小仙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副对联,也顾不上细想,很开心地写下来,读出来后,贺老太觉得很好听,让把这一副贴在正屋。
第三副写完,小仙想起当初飞英好像给过自己一本有关对联的书,她忙去大树特地给她做的小书架上找,果然有。翻开后,里面虽说大多是文人借景喻情的对子,她还是找到几副可以用得到的,这下问题顺利解决。在小仙写对子的时候,大树他们便把写好的拿出去贴了起来。快写完时,秀儿和狗良过来,贺老太顺嘴问秀儿:“你家咋样,要不叫我们仙儿也给你们写上。”小仙有些不好意思,秀儿却拿起一张夸赞起来,不过她说:“今年却是不用,大船回来时带了,我过来还想问你家要不要。”贺老太笑道:“那你问迟了,咱家女先生给写好了。”
小仙写完对联,收拾了笔墨,便去院子里看他们贴好的。看着红纸黑字的贴在门窗上,虽说天气这么冷,她竟提前感受到过年的喜气。想想前几天去外婆家,她家也贴了对联,不过是白纸黑字的,看着都冷清,小仙在心里感叹:还是这样的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