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仙眼睛刚好,看着还有些发红,尤其左眼珠靠近外眼角处还有点黄印子没去掉,家里人便不许她立刻看书写字,怕太过费眼再出好歹。小仙费了许多口水解释眼睛的问题与看书写字无关,他们也只当听不见不管。无法,不能排遣无聊,小仙只能跑出家门找人玩儿。
前些时候,小仙认得了一个小姑娘,同她一般大,叫小圆的。她家住在往山上走的那条马车路边上,下面不远有个破败的包公庙。那日是学堂休息日,狗良石头家里待不住,小仙便同他们一起出来玩儿。出来后,狗良说他知道这里有个石头坑,坑里的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特别细腻,他想来看看。
地方并不难找,顺着大路一直往南,直走到两个村子交界处不远,便能看到山凹进去的地方,往凹进去的方向再一直走到底,就是那个石头坑。说是石坑,因那处一整片的地都是囫囵的整块石头,里侧靠山也有一片是石头的,只神奇地在靠山的石岩壁旁,有一座小山样的土。狗良看到,直接扒拉起一块儿上面的土,稍微一捏,竟真的捏成了粉,与村里其他地方的土不同,这里的土捏在手里很是细滑。几人发现新玩乐,竟在原地捏了很久土,小仙则好奇那株从石头缝伸出来的草。
“那是啥?”石头突然大喊。小仙同狗良顺着他抬头的视线也向上看,只见上方音乐露出黑色的檐角。狗良许是听人说过,犹豫道:“似乎是个破庙吧……没人去的。”不过他看石头还是好奇,便干脆提议:“咱们一起去看看。”
绕到凹处最外围,便是那条向上的大路,沿着大路走到一半,再右拐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许是太久没人来,上面大部分路面都被野草盖满。狗良在前面开路还嘱咐他们两个:“走起看着脚下,这里可有蛇。”石头怕黑怕鬼但不怕蛇,便说:“你等它出来看我擒蛇。”但显然今日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三人有过小路又爬上一个小土台,走到了破庙前。
说破庙就真是破庙,庙本身就很小,小仙感觉比自家的一间屋子也差不多。时间化刀,将庙旁崖上的土一层层切掉,如今只能露出里面的石头来,庙本身,也慢慢来到崖边,摇摇欲坠。
庙门半掩着,下面甚至还埋了半尺土。这两姐弟都是怂的,到了边上不敢上前了。狗良嗤笑一声,走过去几脚把土踢开,又一把掀开庙门。庙门开的一瞬,小仙仿佛闻到里面涌出的一股陈气,石头抓紧了小仙衣服,二人慢慢挪过去看。
确实是破庙,神像不知所踪,只留着半截桩子,墙上灰灰的,一圈圈的蛛网覆满,地上还扔着半个破碗,一团枯草从变成泥团的蒲团支棱出来。
狗良说了一声“没甚好看。”转身就走,小仙二人也忙跟上,沿着来时路小心地回去。三人刚走回大路,便听见有脆亮的声音喊他们:“你们去那边干啥了?”
左右看看,是路边的一家院子里发出声音,矮土墙上趴着一个小姑娘正问他们。小仙忙说:“一个破庙,里面啥也没有,不好看的。”小姑娘便“哦”了一声,小仙又问她怎么自家门前的也不知道。小姑娘说:“我妈说那里有蛇有狐子,我不去的。”看他们三人热得喘气,她招呼他们去家里喝水,三人便干脆在她家待到了晚上。
后来小仙才知道,她哪里是家里人不让去,她就是懒,都不愿意出门的,最多也就趴墙头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