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小仙把橘子拆了每人都分了两瓣,然后把石头拉到院子里,问他:“你是不是在学堂偷偷干坏事了?”石头也奇怪:“没有啊,瞎说什么?”说完就跑回去了,小仙由他回去,也未再追问。
刚吃过饭,大成同大树有事出去,贺老太同秀儿在屋里说些闲话,几个小的各玩儿各的。小仙觉得屋内憋闷,不想回去,正好现在天气变暖,在外面也并不会很冷。她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抬头望着天。院子里的两棵树,果树低矮,枣树高大,抬头望去,灰蓝天幕上,黑色的枝梢微微晃动,也没有什么声音,远处贴着山头的月亮圆圆的,并不是很亮。小仙对着月亮的方向,两指捏起,比划着大小,仿佛天地都在这手中。
忽然,贺老太在屋里喊:“仙儿去哪儿了,快进来。”她才起身,把凳子靠墙根放好,进屋去。秀儿看她进去,就叫她去跟前,小仙去她身侧站好,秀儿才拿起旁边的布,去灯前在她身上比着让贺老太看。贺老太仔细看了看,说:“依你说的,这个色不错。”秀儿满意收好布料,叠起来放在一侧。小仙惊喜地问:“婆,这是要给我做新衣服?”贺老太笑道:“你爹买回来的布,可不是要给你做新衣服?”小仙上前抱住她撒娇:“那说不定是给婆你做衣服的呀。”贺老太拍拍她的背:“说甚傻话,这红红绿绿的岂是给老婆子做衣服的?”旁边秀儿说:“婶子这么说,我也是不敢穿好颜色了。”贺老太斜她一眼:“你也说傻话,你才几岁?大船镇日外面跑,不就为了你同小子吃穿不愁。”秀儿站起身哈哈笑着说:“婶子一定不会爱我穿红挂绿,婶子有一对镯子呢。”说完就出门回家去了,贺老太笑了笑,把布料收起来放进柜子。
石头同狗良上学的习惯,与小武不同。小武当初每天散学回来,都想立刻出去玩耍,先生留的功课写得磨磨蹭蹭,结果就是玩也没玩,写也总拖到最后。石头同狗良,每天散学回来,都直接扑到屋里,先把功课写完,两人再一起出去玩。小仙曾翻看过他们写好的,石头的字只是照样描画没有骨头,狗良的字相当丑。秀儿也看了他写的,自嘲道:“不管是鸡爪是狗爬,总算写了。”不过有时也会气上心头,骂他:“你娘不认得几个字都看得出你写的难看,你不嫌丢人还敢交给先生?”狗良满不在乎:“我有啥不敢的,不比那些不写的强?”
小仙听说了,他们这一拨的,很有几个不听话的,功课不写不算,可恨的是上课有意顶撞先生。老先生本就年纪大,教育人只会那些套路话,几句就说不过那几个人,结果还是算术先生一手抓起一个,头朝下提起来,吓得他们嗷嗷叫唤,再不敢当堂捣乱了。旁边的小武听了之后,拍手道:“他果然会武功!”小仙又想起那人当初去仙人观入后堂的事情来,也复起了疑惑。
天气暖了,大树看暂时下不了雨,收了些木头来,放在院子里晾晒。他把木头一层层搭起来,搭成塔状,立在院中。小仙他们见中间被隔开一方天地,就经常爬上去,进入中间那里,盘腿坐下向上看,如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