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这天实在太忙,等把那些脏东西都收拾干净后,早就黑天了,肉还有很多,白日里除了来家里的每家都基本买了些,周老爷家也派人来,又要了猪头和一些肥瘦相间的,本来四个猪蹄和尾巴他们也想一起带走,但大成说尾巴要留着,猪蹄也要留两个,他们就另买了两个肘子。村里人买肉爱买肥肉多的,可以多炼油耐吃,老贺家这猪养的好,厚厚的肥膘,今天有些村民买肉的的时候还狠狠夸了一番。这几天应该还有要来买肉的,贺老太把他们分好的肉装进准备好的盆子里,放在空屋架子上,上面盖了笼布。
第二天早上起来,贺老太看了看石头脖颈,还是在冒虚汗,问他难受不,他倒是说自己没感觉。叠被子的时候,贺老太又忍不住骂:“枕头衣上又流了一滩涎水,整天不见你喝多少,光往出冒!”
大成在灶房剁南瓜打算煮稀饭,贺老太进去灶房后,大成跟她说:“妈,我昨儿把猪尾巴留下,就是想给石头吃了,听说治流口水出虚汗。”贺老太答应了,看了一眼烧火的小艳,又说:“其他几个怕是要眼红。”小艳无奈笑着说:“婆,我还能眼红弟弟吃个猪尾巴?”贺老太也笑了:“不是说你,我就多余看了你一眼。”大成说:“没事,就说给石头治病的,正好过年家里有肉,一起做了,给其他几个多啃几块肉骨头。”
正好外面来了人,说是买肉的,他们也就不再说了。午饭后,灶塘里的火继续烧着,大成和贺老太要把自家留的肉都做了,昨日刚杀猪的肉,放了一夜,就冻硬了,大成笑着欣慰说这倒是好切了,肉好切,骨头却还是要用斧子剁,小仙一直觉得骨头上的肉是最好吃的,因此看到今年竟留了不少的骨头,也开心起来。大树早早就在镇上买了要用的调料,贺老太也顾不上可惜了,眼不见为净,反正做肉烧火都有人,她干脆回屋里待着去了。
屋外冷得打牙,锅里炖肉的白气顺着半敞开的门都飘到院子里了。中间又来了几拨买肉的,见大成正在炖肉,就没有留下来说话,一手交钱一手割肉,就回去了。石头扒在门上盯着锅,突然问旁边的小仙:“今天刘宝没来呀。”小仙也突然想到,确实,平时这个时间他早来了。小艳烧着火说:“他是不是知道咱家今天炖肉,不好意思来了。”大成揭开锅盖搅了搅,又盖上,说:“他能吃多点,你们去村长家看看。”石头不想走,盯着锅,大成走过来手指头敲了下他额头:“去去去,还早着呢,现在谁也不给吃,下午一起吃。”石头才恋恋不舍离开,小仙小武也一起去了。
几人跑到老鱼叔家,才知道,原来昨日晚,刘宝他爹赖子,就回来,直接把他接回去了。老鱼婶拍了拍额头:“你们说我,都没想着同你家说一句。”回去的路上,石头问:“他爹,有钱给他买肉吃么?”小仙摇了摇头,她不敢想,只是可惜刘宝今天应该吃不上肉了。
谁知,下午的时候,赖子竟然上了老贺家门,他来买肉!大成问了几句他出去后的情况,本来打算白饶给他一块儿,他竟拒绝了,只是在大成打算去割肉的时候,扭扭捏捏地说:“成子,能不能,卖给我点做好的,你也知道,我不太会做,买点做好的,过年时候也算有道好菜。”大成当然还是答应了,大不了再做就是,赖子千恩万谢离开了,贺老太说:“他倒是改变很大。”大树在旁边说风凉话:“本性难移,还要多看些时日。”
当晚,那条猪尾巴就进了石头的肚子,因为习俗说了是要整条吃,所以其他几人都没有口福,但能多啃几块儿骨头,他们想想也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