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刚吃了饭,小仙就告别贺老太去仙人观烧香,正好秀儿也要去,就陪着一起。
本来呢,老贺家其实是不信神佛的,这些年家里就算穷也没想着要谁保佑过,但是自从小仙被蛇咬让山上的神仙救回来后,贺老太有点变了,她想那世上少有的灵验神仙,说不定就恰好在这贺家村。贺家村是穷,但是神仙也不指望什么呀,可能保佑穷人更积功德呢。在这种想法的指引下,虽说平时不会特意去烧香什么的,但贺老太也会时不时让小仙带点东西给神仙,就当上贡了。
小仙接过来贺老太准备的东西,除了香和黄纸,还有一方的咸肉。“婆——人家道观里也吃肉吗?”贺老太给篮子盖上布,“篮子你提好别让东西掉了,实在不行让你秀儿婶提着。”小仙一只手提高篮子:“我提得动。”贺老太赶忙压下她的胳膊:“行了,正常提着就行了。道士吃不吃肉我不知道,那仙人观里面是普通道士吗,那是神仙!神仙应当是吃肉的吧?”小仙低头撇撇嘴,谁知道那是不是神仙呢。
秀儿在外面叫人,小仙忙提了东西,把贺老太的嘱咐丢在身后,和秀儿一起出发了。上山路上,可以看到有别的人也去上香,甚至还有别村的,说是听说这边有仙人镇守,想让顺便保佑一下他们村。秀儿是个健谈的人,和路上遇到的人家长里短地聊了一路,小仙就乖乖旁边跟着走,对方偶尔会顺便夸一句她长得可爱还乖巧懂事。
上山后,果然今天的香炉不寂寞,燃香的气味远远地就闻到了。走近看,香炉里除了零散一根根一簇簇插着的,竟然还有整捆的,上面燃着火,背后的山门都变得有点扭曲了。
秀儿走到香炉旁,把一簇的三根香点燃插进去,再把黄纸也点燃丢进香炉。因为小仙还小,所以她的香纸也是秀儿帮着点燃的,她自己只用双手合掌闭眼默念几句神仙保佑。
仙人观并不卖香纸,所以凡是来烧香的人都是自己带着的,所以香炉里什么样的都有,不同粗细甚至还有不同颜色的。小仙并不讨厌点香的气味,闭上眼睛默祷的时候她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就被呛得咳嗽到眼泪流出来。
秀儿好笑地拍拍小仙的背,拉她到远点的地方。正好看到关系好的年轻媳妇也来烧香,就凑堆聊天去了,反正刚过年没事,也不着急回家。
小仙想起来贺老太让她送的东西,就跟秀儿说了句,秀儿让她到时候出来找她一起回去。趁着人少没注意她,小仙从边上过去,今天在外面的是两个不知道名字的道童。等她说了来意后,对方照样把东西接过去,让她等着。他刚准备进去里面,小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们神仙也吃肉吗?”那道童听了笑着说:“我们什么不能吃?”旁边那个听了在他头上拍了一把,他忙说:“到我们现在的程度,已经百无禁忌了。”小仙嘴上“喔——”,心里使劲翻白眼:听你瞎说吧。
片刻后,来还篮子的竟然不是刚才的道童,而是许久不见的云飞英。小仙好奇:“飞英哥哥,你过年不回家吗?”他低头笑着说:“修仙之人道场就是家了。”小仙虽不太能听懂,但还是忍不住说:“可你不是神仙吧?”云飞英听了先沉默再轻笑起来,没有回答。他并没有直接把篮子给小仙,而是让她坐到一边石墩上,给她摸起了脉。
“听说你刚生了病,好了吗?”“早好了,你看我都爬这么高的山。”看完脉,他把小仙的篮子上面那块布揭开,里面放着一丸药,“你吃了这颗药,不苦的。”本能地,小仙觉得他不会骗自己,就把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果然不怎么苦,再就是一股药味,小仙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几口吃完后,云飞英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杯水,“漱漱口吧。”小仙依言行事。
吃了药喝了水,云飞英就让小仙走了,出来正好秀儿也聊得差不多,两人结伴下山。回去后,小仙跟贺老太说了上山的事,只是隐去云飞英给她药丸的事没有说。那颗药好像确实有点用,因为小仙很快就恢复到生病之前的样子,跑跳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