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这个不合时宜的胡萝卜话题,俩人轻手轻脚地倒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空出能容两个人坐下的位置。
主要是谢渊倒腾,游安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厢里,宛如一个睁眼瞎。
“你的夜间视力真好。”
游安冲着她认为的谢渊所在的方位真诚夸赞。
谢渊怔了一下,看着游安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比起光,他确实更熟悉黑暗。
“也不知道这辆车是往哪里开。”游安托着下巴说道。
“只要先离开石林区就行,后面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谢渊的声音从游安侧后方传来。
游安张了张嘴,默默把身子转了一个方向。
这里这么黑,谢渊应该不至于跟个夜间成像仪一样,把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最多只能看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吧,游安自我安慰道。
当游安两人坐在晃晃荡荡的货车车厢里时,贝克一行人终于发现了那辆停在小道里被撞歪了车灯的运货车。
“以这辆车为中心,往四周搜索!”
凌晨,天边出现一道浅浅的亮光,黑暗从大地上一点点退去。
一夜没睡的贝克此时满脸憔悴,平日里用发油打理地整整齐齐的发丝凌乱地落下几缕,挡住布满血丝的眼睛。
“还没找到人吗?”贝克沙哑的声音里带出一丝恐慌。
他们已经地毯式地搜遍了附件的厂区,却一无所获。
他神经质般地一遍一遍确认着通讯器屏幕,在心里反复祈祷着找到人的消息比蒙特罗先生的电话先一步到来。
一个满头大汗的保安从不远处跑来,“贝克先生,昨晚,有一队运货车从这里离开过……”
贝克快要被绝望淹没的眼睛倏尔亮了,“车呢,都往哪里开了!”
“两辆去玉阳区,两辆去平溪区,一辆去宣北区。”
“分三路去追!”
同一时间,石林区和宣北区的交接处,一辆货车正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宣北区在未来几天预计迎来大面积降水,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货车司机听着枯燥无味的天气广播,随手将掐灭的烟头扔出窗外,转了一个弯,往最近的服务区开去。
游安靠在货箱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间,车辆突然停了。
她一个惯性撞向前方的货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回来。
游安抹了一把脸,“到地方了?”
谢渊竖着耳朵贴在车厢壁上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应该只是临时停车。”
驾驶室里传来些微动静,紧接着是车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司机下车了。”
“我们也该下车了。”谢渊轻声道。
游安表示赞同,“这里不下,下一站不知道还要多久,我们需要食水。”
她走到车厢上锁的后门,“不过这个门不好开。”
谢渊看着门锁,“要不闹点动静引司机来查看,二对一,很稳妥。”
不等谢渊决定站在哪个位置更容易一击必中,游安已经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往锁孔里捅去。
谢渊迟疑了一瞬,“哪来的铁丝?”
“在厂区的房间里顺手捞的。”游安低头冲着锁孔使劲。
两分钟后,锁被捅开了。
谢渊眨眨眼,“你不是说这门不好开?”
“是的,所以花了整整两分钟。”
游安泰然自若地把铁丝弯起,重新塞回衣兜。
谢渊将车后门推开一个小缝,往四周看了一眼。
“没人。”
两人一前一后,从门缝里钻出来,又把后门锁了回去。
这是一个老服务区,一间破旧的便利店,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公厕,还有几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车能源桩。
趁着司机还没回来,游安两人快速往那间便利店走去。
游安在便利店的货架上拿了一盒可以饱腹的能量棒,谢渊从另一个货架上拿了两瓶水。
两人去前面结账。
付完钱,游安抬头对老板说道:“老板,这附近能打着车吗?”
老板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你们不是坐车来的?”
游安露出一个苦笑,“是坐车来的,可是碰上辆黑车了,开到半路把我们丢这了。”
老板的眼神带上一丝同情,“那你们可不走运了,这里方圆几十公里,就我这一家店,可打不着车。”
游安凑近两步,“我看您的店后面停了辆车,放不方便送我们一程。”
老板摇摇头,“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可不成。”
游安放软语气,“您就当日行一善,我们付您车费,就按一整天的营业额算!”
老板犹豫了一瞬,“三天。”
“成交!”游安爽快道。
“对了,这车费,您能给我开张发票吗?”
游安厚着脸皮问道。
和老板谈妥,从便利店里出来时,停在前面的货车已经不知何时开走了。
老板关上店门,把自己那辆老式悬浮车开了过来。
游安和谢渊坐上后座,前往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