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单的目光停留在通话结束的界面,等到屏幕暗下来才回过神。
见对方一脸惆怅的表情,乔榛秦原本袭来的困意瞬间消散不见。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燕辞单面前,斜睨着他:“怎么了?周美女误会你什么了?”
“我刚刚出去见她,送她到停车场后返回的路上碰到了林念。”燕辞单收起手机,走到窗前,手指细细摸上窗沿冰凉的大理石面。
“你碰到林念了?”乔榛秦惊讶地跟在燕辞单身后,“她明明和我保证过说不会主动去找你。”
“我和她应该算是偶遇,她见到我也很惊讶。”
“那她做什么了,让周美女半夜还给你打电话。就这么气不过来?”
“林念见到我后拥抱了我,不是以朋友方式的拥抱。然后被周珉看到了。”燕辞单抬手一把把窗帘拉开,从二楼卧室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对街湖边的一棵枫叶树。冬天的树枝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的痕迹,只一株伫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
“那周珉原谅你了吗?”乔榛秦追问。
“她说她知道了。”燕辞单顿了顿,又道,“但我知道,我的诚意还不够。”
燕辞单知道两人相识并不久,甚至不能说上是相知的友人。最多看来,也只是因为双方的长辈身体抱恙而在医院偶遇的家属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加烦闷起来。因为相视一眼的缘分和说不清的荷尔蒙碰撞,他控制不住地想去了解更多有关周珉这个人。
而现在却因为一个误会,让那位神秘又足够拥有吸引力的她对自己竖起了一定的戒心。
燕辞单从小到大很少谈过感情,最暧昧的关系还是和林念大学时候的事。但是当认识到自己并不喜欢林念,他就及时止损,也早就和林念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去找她把话说清楚呗,不管是周珉还是林念。”乔榛秦正经起语气,“我知道你这次遇到了一个重要的人,虽然我对这个周小姐完全不了解,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另外,对于林念。她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给不了她,我之前就说过。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我很多年就和她说过。”燕辞单摇摇头,拉上窗帘,把窗外那颗孤单的枫叶树隔绝在眼前。
“她对你执念太深,这不是一件好事。”乔榛秦抱臂倚在窗沿上细细说,“一个人即使是心甘情愿地付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但他们心里多少是抱着幻想和期待的。多少的万一在他们日夜里划过,如果他们这么多年坚持的想法落了空。这种巨大的心里空虚,很难弥补,严重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有的人就是很固执,可是也没有办法。喜欢了,就是忘不掉,得不到也能揣在心里想上永远的时间。
“辞单,你想好要怎么回答林念的感情了吗?”乔榛秦知道燕辞单做事一向顾及他人感受,即便是自己受了委屈,只要别人开心了,他好像也无所谓。
“我不知道。”燕辞单很少对一件事为难,“但我知道我对林念没有任何关于爱情的念头。”
“要不你就干脆狠心点?”乔榛秦歪头瞧着燕辞单。
“在她找我之前,我会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的。燕辞单转身赶着乔榛秦出去,“走吧,忙你的去,我要睡觉了。”
“行。”乔榛秦顺手拿起燕辞单摆在桌上的牛奶杯,转身带上了房门。
燕辞单躺倒在床上,柔软的被单拉扯着他的思绪。
......
挂了电话后,周珉并没有睡好。她虽然得到了一个解释,但是由于之前存在的心理阴影,让自己控制不住地去怀疑一些事情。
她不愿意轻易地因为某些事去定义一个人,人的各方面是多变。若是对方恰巧在你面前展示了最不佳的一面,你就抢先一步去简单地把一个复杂的个体贴上一个自己下的标签,这样不理智也不礼貌。
周珉烦躁极了,她干脆没想着再睡,便起身去隔壁的小书房。这间小书房被改造成了一间小画室,周珉把很多素材和灵感堆积在这一片小角落里。
正当失眠的时候可以拿出来重新回忆一下。
她拿起一张画板,把深色的颜料调好,没有多想就下笔了。周珉画画一般都会打草稿,但是有时候也不会,如果赶稿赶得急,她就简单构思一下。
画板上由深蓝色为背景色,深棕和黑色夹在底部,伸出的深绿色藤蔓狰狞的伸展着。周珉从颜料堆里翻出一个红色的颜料,又加上黑色做了一个混色。在画板上点缀上几朵血红的玫瑰花和花瓣的残片。
等到周珉画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画画时的激情已经消磨殆尽,她看向手里这一幅未干的致郁系画作,不禁皱了皱眉。周珉把它摆在花架上晾干,便去到洗漱间去梳妆打扮准备去接马尔维克森教授出院。
放在桌山的手机铃声大作,惹得周珉一阵心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