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逸儿早就离宫了,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闻言,他神色难过的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深蓝色荷包递给她。
她接过荷包仔细看了下,上面的一对鸳鸯绣得有些难看,她解开荷包看到里面两小团青丝时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
他神情忧伤的笑了笑:“我自小不会针线活,可为了绣好这个荷包,哪怕被针扎再多下我都忍了,原本想着绣好了送你,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宫里的老人说,成婚翌日将彼此的发丝剪一缕放在亲手绣的荷包里就能长情不离,所以那日早上我悄悄剪了你一缕青丝,我满心欢喜的回宫拿荷包,想将你我的青丝放荷包里后再亲自送你,可你偏偏选了那天要离开我。”
没有人知道他们成亲那晚他心里有多高兴多幸福,哪怕知道那幸福转瞬即逝。
闻言,她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他有些吃力的走到她面前,似是忍着巨大的痛苦般说道:“宸儿,你回宫救古逸霄的那日,我让侍从易容假扮了他躺在床上,我从未伤害过他。”
她诧异了片刻,讥讽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
“你若不信尽管去查,我如今也没必要骗你了。”他突然神色痛苦的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形不稳的在她面前倒下。
她立马丢了血剑抱住他倒下的身躯,身后的苏闲飞与张廉倾诧异的望着他嘴角的黑血,这是中毒的症状。
他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虚弱的说道:“我本非良善,可一遇上你的事我就狠不下心,我没伤害他,只因为他是你爱的人。”
“解药呢?”她神情慌乱的在他衣袖里找着解药,她也不知道他的话该不该信,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他为何那么做?可无论真相是什么,她从未想过要他的命,哪怕再恨也不想他死。
“来不及了。”他笑着说道:“还记得当年我离开战场的那一晚吗?后来我又回去找你了,你喝得很醉,嘴里居然还喊着我的名字,那晚我留下了,因为我不甘心,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他的话令她猛然想起那一夜做的一个梦,梦里她与他缠绵悱恻。
他神情眷恋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说道:“那晚你说不许我碰别的女人,我答应了,所以自始至终我的身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是个偏执极端的人,心里既然有了她,便不会再爱上别人,也不会愿意与别的女人真的做夫妻。
她抱着他的双手猛地僵住,满眼震惊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睿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与启舒成婚不过是想给睿儿一个名义上的母亲,你若不信,可以去跟睿儿滴血验亲。”他神情得意的笑道:“君瑞宸,这辈子你欠我的太多了。”
他的话仿佛一把刀子深深刺进她的心口,那么的措手不及。
“为什么?”她不敢相信的质问道,眼中已没了对他的恨意。
他高兴的笑了,笑得有些疯癫:“因为我恨你啊。君瑞宸,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当年在悬崖你选择救他后,我便发誓定要你也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自那以后我倾尽举国之力准备大战,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战场上赢你,夺了你的帝位,将你终身囚禁于长情殿内,让你每日看着我与别人恩爱育子,永远不让你知道睿儿是你的孩子。可惜我败了,所以我将你与他劫持回宫,册封你做我的女宠,让你误会我伤害了他,为的就是让你彻底恨透我,然后在今日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只有如此你才永远不会忘记我,只要想起我你就会痛苦愧疚。”
她猛然想起了那日早晨,他对她说的一句话。
他说:你就算有本事离开我,我也有办法让你这一生都忘不了我,我的名字会刻进你的骨血里日日提醒着你失去我后你的后悔与痛苦。
她当时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可是他却真的做到了,他在用自己的性命,用所有这一切的真相报复她。
他望着她眼里逐渐流露出的痛楚与后悔,内心异常高兴而得意的笑出了眼泪。
“快去找太医。”她悲痛而焦急的对苏闲飞与张廉倾吼道。
身后二人被他的话震惊了许久,直到她吼着找太医才反应过来,立马焦急的与所有人一起去把太医找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虚弱的闭上了双眼。
“你别睡,太医马上来了,你不会死的。”她眼眶湿润,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此刻的她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她怕来不及弥补他,怕来不及好好爱他,原来他们之间的爱恨只在一念之间。
“妻主......”他声音极轻的唤道。
“我在,你跟我说说话,千万别睡。”她神情悲痛的紧紧抱住他,留下几滴眼泪。
“妻主,我好怀念那段在石屋的日子,在那里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他虚弱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