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游历的富商所住,南面则是这些官员富商的内室女子所居之地。
按理来说,这些僧人是最常居于此的人,但却住在西面,往来十分不便。
席青暮曾问过言庚卓此事,但言庚卓却只是淡淡一笑,回她道:
“据崇化大师所言,若连这区区几里路都不能沉下心来走,又何谈入佛门呢?”
席青暮暗自惊叹,这崇化大师心性非比寻常,每日来回不知要几十里的路程,一日,一月,一年也就罢了,走了几十年,就不单单是沉下心的问题了。
这等意志坚定之人,不愧是享誉天下佛门大师。
第二日,席青暮去大殿许愿祈福时,见到了一个熟人。
濮京禁军统领——勾宏畅勾将军。
但勾宏畅显然未曾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席青暮,脸色微微僵了一下才迎了上来。
他哈哈一笑,状作无异的道:
“席将军也是来祈福的?”
席青暮微微一笑,点点头,淡声道:
“不成想,勾将军也是个信佛之人。”
勾宏畅“哎”了一声,道:
“我等武将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总得给自己找个念头吧。”
席青暮眸光一闪,没再多言,两人告别。
勾宏畅大步朝前走去。
席青暮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轻蹙眉头,陷入沉思。
言庚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大殿,眯了眯眼,也看到了远去的勾宏畅。
他挑挑眉,低头看向席青暮,道:
“勾将军?”
“他是来做什么的?”
席青暮摇摇头:
“不知。”
“或许,只是礼佛吧。”
言庚卓眼眸深邃起来。
却也只是一瞬,转而嘴角微微勾起,温和问道:
“席姑娘头一次来这儿,不如去转转如何?”
席青暮点头。
两人从大殿出来,没有走西院禅房和大殿中间的日久走出来的路,而是径直走进了树林里。
这一片树林也不知为何,明明是杨树的模样,却是一年四季常青,哪怕是在冬日,也未曾败落过半分。
许是佛光照耀。
席青暮想着,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她向来是不信鬼神的。
她走进了那些树,发现那些树枝上挂着几条细细的线,她连观察了几桩树,发现都是如此。
她细细看去,看到那些细线下还栓着一块小小的“布条”。
应当是布条的。
否则在曝天光照之下,纸料不会存留。
那些小布条被人很细心的团成了一个小圆球,看上去很光滑。
她有些好奇,便转向言庚卓,问出道:
“这些……是何物?”
言庚卓目光柔和,微微一笑,伸手牵住一条,慢道:
“这是广寒寺的一种祈福方式。”
“来到广寒寺的人,一般都是慕着祈福灵验而来。濮京城里的官员也不能免俗,他们一般上完香在大殿许过愿之后,会在寺里提供的布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交由寺里的僧人们整理挂在这边。”
“不过,虽然说广寒寺的这片树林不小,但也不足以承担全部的布条,随着这些树逐渐被挂满,现在基本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其家室才会有资格挂上了。”
席青暮道:
“这倒是个新奇的法子。”
言庚卓笑笑:
“祈福……心诚则灵,不必如此追求外物。”
过了半晌,席青暮挑挑眉,问道:
“那庚卓殿下可知晓,这里的祈福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灵验?”
言庚卓摇摇头,道:
“我不知晓。”
他抬头看了树上的拴系细绳,淡淡道:
“我未曾在此许过愿。”
席青暮又问:
“庚卓殿下不信鬼神?”
言庚卓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
“难道青暮姑娘信鬼神?”
……
夜晚,寺庙声寂,香火落寞。
言庚卓悄声从厢房里出来,走到了供人写祈福布条的地方。
一张约莫半丈长的桌子,排列了数百张布条,最右边还摆放着笔砚。
坐在桌前的小和尚揉揉脑袋,赶走瞌睡,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他眨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出众的公子有些怔愣,然后慢吞吞的问了句:
“公子可是要祈福?”
言庚卓伸手拿起一张布条,眼神微微凝滞。
他缓了一缓,挪步到笔砚旁边,抬笔写下了几个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