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就是纪于燕的软肋,她立时安静下来:“刘大牛你到底想干嘛,放了我娘。”她话中带哭腔,纪母额角流的血越来越多,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人近乎失去意识。
纪于燕心痛,跪地求道:“我错了,放了我娘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娘吧,她什么都不知情。”她哭着,一边不停地往地上磕头,娘亲再这么流血下去就没命了。
刘大牛无耻地享受着纪于燕的叩拜:“行。”他懒洋洋地开口,放了纪母,谈起今天来这的目的:“大妹子啊,”他说着也跟着屈膝蹲下,怜闵地打量着跪地求饶的人。“上次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消息?”
刘大牛恶狠狠地捏住纪于燕的下巴,“再拖着,我只好让我的弟兄来解决你娘和你了。都是禁、欲许久的汉子们,我可不保证发生什么......”
他话说得恶心又淫、秽,纪于燕还能不明白什么话中之意吗?
“你放心,”纪于燕手指发泄似的抓着地面,咬牙道:“我总得这几天接近人了才好方便你行事。不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怎么能引人出门或是带你进去?”
“很好,等你消息,尽快。”刘大牛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继而抬起右手拍了拍她的脸,发出“啪啪”声。
侮辱至极。
刘大牛满意地起身离去,走至纪母旁扫了一眼昏过去的人,丢下一句话:“医药费我出。”
他仅仅是因为纪母开门慢了而任由手中的家伙敲向人脑袋,也仅仅是等急了,心觉纪于燕对他不尊而前来挑事。发生在纪家院中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随心所欲罢了。
顾家主屋内——
昏黄油灯下,是被翻动得沙沙作响的书页。顾修衍眉头紧锁,他寻了几本靖安朝律法书册,可是关于脱奴籍的解释都不够详尽,只是一笔带过。
他翻看了一本又一本律法书,与脱籍相关的被圈画出。然,花费两个时辰一无所获。
脱籍,近乎不可能。
他身子疲惫地向后靠去,闭目沉思。
顾修衍本是个乡下汉子,俊朗阳刚,身形高大,乡间少见这等样貌的男子。烛火映衬间,他眉目更显深邃,鼻梁直挺,下巴处却冒出细密的胡茬。
静谧的夜晚,门外响起敲门声,还不等屋内人出声,门紧接着被人打开了。寒夜风大,门一开,冷风急冲冲地逼进屋内,将书页往前吹了几十页。
顾修衍才平复的眉头因来人的举动而又皱起,他睁开眼,不耐地看向门口那人。
“做什么?”顾修衍面色冰冷连带着吐出的话语也是冰凉的。
顾修景满腔热情被这一室冷气扑灭,本来还活力满满跟个小太阳似的小伙子当即把头耷拉下来,哭嚎道:“哥——”
“我还是你唯一的亲弟不?”顾修景不依不饶,缠着顾修衍嚷嚷。
顾修衍本就心烦再被人打扰,气得心脏骤跳。“闭嘴!有事说事。”
“好嘞。”顾修景不敢造次,收起一副“顾修衍不给他个说法,他誓不罢休”的做派,谄媚地从身上掏出一本书。“哥,我可托县衙的人打听了,这本书中有详尽的脱籍法子。”
顾修景见自家大哥晚饭后就窝在屋中看书,在顾修景的认知里,大哥是不喜欢看书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突然间转变这么大只可能是为了脱籍一事。他眼力好,隔着微开的门缝瞧上一眼见写着“律”、“法”之类便认定猜想。大哥一连坐在屋中翻看许久,他知所问之事不顺,遂去了衙门花了些碎银找熟络的人打听。
顾修衍仍面色不虞,但语气平和许多,接过顾修景手中的书,道:“对不住,一时心烦才对你如此。”
顾修景嘿嘿一笑,手下意识伸至脑后摸了摸,“自家兄弟,这有啥。”
顾修景递过来的书真的比顾修衍自己找出的那些要有用,花了钱的就是不一样。
顾修衍快速翻至相关页面,一字一字查看。
靖安朝律法规定入奴籍者终身不可脱籍,除为国立功者或为能人为权贵所看重,委托官府脱籍。还有一法子就是交赎银于主家,可脱离主家但奴籍仍保留在官府,只是恢复自由身不受主家拘束压榨。
顾修衍颓然地合上书,看来看去便是没有合宜的脱籍方法。
为国立功与权贵所重都是难于登天,况且靖安朝对女子诸多限制,就算阿娇有一身本事也难以效国,难为权贵看重。
为国立功,权贵所重......
他反复琢磨,是了,他是男子受的拘束本就少,可代为阿娇效国或让自己成为权贵......
顾修衍没别的本事,但有一身的好功夫,从军立战功也未尝不可。
顾修景见顾修衍脸色阴转晴,高兴一笑:“大哥,可是找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