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的连轴转让姜北那张帅脸冒出了青色胡茬,他一手摸下巴,一手捧着花上了电梯。到家后把花插进花瓶,而后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捯饬干净。
客厅的落地窗大敞,风卷着窗帘灌进来,姜北洗漱完出来就看见茶几上的小玩意儿让风吹了满地。他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家,走时一般会把门窗关好,这敞开的窗户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哪个没长后手的人干的。
姜北把毛巾搭脖子上,收捡好东西再去关窗,这时一抹红色的暗影一晃而过,仔细看,是一根细线栓着支玫瑰从楼上悬吊下来,在他家阳台边晃晃荡荡。
他伸手去拿,玫瑰调皮地向上一蹦,跳到他够不到的高度。
姜北趴在围栏向上看去,果不其然,江南半截身子悬在外边,冲他露出个纯天然无公害的笑,手里还握着线头。
“下来。”
一声令下,玫瑰跟着主人一起瞬间没了踪影。
没出二十秒,密码大门“啪嗒”一声开了,姜北好像看到只大型猫科动物摇头摆尾地飞奔而来,直接把人扑倒在松软的沙发里。
江南刚洗漱了,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在姜北怀里又蹭又拱,水珠洇湿了姜北的胸襟,衣料变得半透明,黏在蜜色的皮肤上。
江南用指尖沿着洇出的轮廓描绘,不轻不重刚刚好。
他唤:“阿北。”
裹了糖的嗓音能击溃姜北所有的防线,但江南乖顺地躺在怀里,毫无顾忌地向他坦露致命弱点时,总能让他想起那个雨夜。
当时他像完成使命般伤了那个正欲逃跑的嫌疑人,也伤了他的小孩,可笑的是,命运把小孩奖励给他了。
是的,是奖励。
姜北摸到江南后背的疤,火烧似的一碰即分,转而捉住那只在他胸膛游走的坏手:“手老实点。”
江南一笑,抽回手穿过姜北腰间,抱起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再把剃了刺的玫瑰别在姜北潮湿的发间:“送你。”
姜北也没忘正事,问他:“你今晚去哪儿浪了?”
江南眸子里盛了发间滴落的水,濡湿的睫毛半垂着,凑上前去咬住玫瑰,喃喃道:“浴缸,我在浴缸里浪,要检查吗?我留了证据在里面。”
姜北的耳廓让江南的呼吸给拨痒了,偏头蹭了下,恰好蹭到江南齿间柔软的湿热。“诚实点,我买了榴莲。”
“我买了xxx,”江南又轻又热地威胁他,“还是奶香味的。”
姜北想逃,又被捞了回去,大手掌着他后腰,一路揉到尾椎尖,揉热了呼吸。像是要扳回一成,他用不稳的声线固执地说:“孙一航是…嗯…你送来的?”
“嗯,”江南不骗他,将脸埋在姜北颈间哝语,“不好吗?这样你可以早点回家。”
教人这样把着腰咬着颈,姜北出汗了:“但你把人打了。”
“他跟踪我,带了刀,我是正当防卫。”江南哪哪都是理。
姜北扣住他不安分的脑袋:“正当防卫需要弄坏我的行车记录仪?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
这是又要上教育课了,江南不弄了,往后一倒,瘫椅背上,举双手投降:“我知道,不要打人,不要惹是生非,不要靠近任何案发现场,最好每天培训楼、家两点一线,回家就得把门反锁,以防我管不住腿跑出去到处搅。嗯,你说过很多次了。”
话都让他说完了,姜北没的说。
他总是像教不良青年那样,把江南冒出的坏苗头给强行按回去。江南在犯罪这方面很有天赋,不看紧点这会儿案底打印出来估计得有3斤重。
他的确是领了只未经驯化的小兽回家。
江南盯着姜北,眼珠小动物似的一抡,又换了副模样:“孙一航拿着刀,往我脖子前一划,要不是我动作快,现在你肯定不能坐我腿上。”
姜北这才发现他们还保持着暧昧的姿势,他从江南身上下来,整了整衣服,坐旁边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支烟。
在家他不抽味道呛人的烟,衔了支奶油味的爆珠香烟,说:“他认错人了。”
“我知道,他全抖干净了,”江南擦着头发,“程野是个好哥哥,他死了麻烦都让我兜着,我得找家美容机构整个容,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姜北看着江南雪白的侧颊,半晌后转了话锋,“帮我看个东西。”
姜北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是王雨琦的。面容姣好身材丰腴的女人赤身裸体躺沙发上,把照片单拎出来看不像是案发现场,倒像是在影楼拍的艺术写真。
显然江南也是这么想的,对着照片愣了片刻,眸子深处闪出点不明所以的光,目光在手机屏幕与姜北之间来回游荡,脑补了一出始乱终弃的狗血戏码。再放纵思维发散下去,江南觉得姜北马上就要去厨房端碗汤药出来叫他“大郎喝药了”。
“别乱想,”姜北掰正他疑惑的脑袋瓜,“是受害人,你看她像什么?”
江南把心放回肚子,认真审视照片:“像维纳斯,《沉睡的维纳斯》,是一幅画。她是受害人,这么说六年前孙一航案的死者就是她?”
“嗯。”姜北应了声,没再说话。
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