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风声鹤唳,季氏和季宅的人都觉得新上任的季总疯了。
疯狂针对对手,完全不在意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整个人整日神色郁躁,像是笼罩在一层阴影中,密不透风。
季宅的人也人人自危,总有被季霆郁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季霆郁拖去狠揍一顿的错觉。
季柯最近也被季霆郁针对得厉害,和季霆郁互相对上后就忙得脚不沾地,也甚少能和温酒独处。
温酒对此一无所知。
自从知道季盛斐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后他就有些后悔自己自曝身份了,希望能在季盛斐醒来之前离开这个世界。
最近灰白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恹恹的,看起来像是生了病。温酒探查了一下发现它没有什么问题,这让温酒有些焦虑。
金管家在一旁带着微笑,“狼毕竟不适合被圈养,大概是想回深林了。”
灰白对着金管家低吼着,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狼性。
金管家说,“温先生还是考虑一下吧,否则它若是咬了人,可就不能留下来了。”
温酒看了金管家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温酒觉得心头不适。
他突然发现了。
金管家的微笑从来没有变过,像是被尺子量过一样,每一刻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而季柯被送走那时,金管家和温酒的聊天中,温酒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是这里。
金管家嘴里说的话似乎是在担心季柯,但是脸上挂着笑,而话里的意思其实都是在温酒面前挑拨季盛斐三人的关系。
温酒真的不聪明,这样的不对劲,现在才发现。
他不动声色道,“谢谢金管家提醒,我会注意的。”
但是如果是金管家伤到的季盛斐温酒是不信的,他平时照顾饮食起居有很多办法来伤季盛斐,而不是这种留有后患的方式。
温酒想不通,他往季盛斐房间去,手刚放到门把手就听见屋里传来了隐隐的声音。
是季霆郁的。
温酒下意识一顿,手放在门把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季霆郁眼底布满血丝,神色冷漠,有些许胡茬,看起来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季盛斐,声音也冷,“舅舅,如果季氏没了,我就带着酒酒离开。”
他握着的匕首虚虚的点在季盛斐胸膛上方,垂着头呵笑一声,“明明都已经被扎了一刀了,为什么还能呼吸呢?”
“真嫉妒舅舅,真羡慕舅舅,但是我也好恨舅舅,当初你肯定是看出来的。”
“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和酒酒结婚,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这么痛苦,又这么疯狂,舅舅也知道为什么吧。”
“如果舅舅不在了,季柯也死了,季氏没了,酒酒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谁也不能和我抢。”
说着,季霆郁又轻轻地笑了起来,匕首的刀尖一寸一寸地往下挪,轻松地抵在了季盛斐的心口。
“季霆郁!”
温酒倏然推开门,对上季霆郁看过来的眼神,仿若陷入绝路的病人,眼神空洞而漠然。
就在这一瞬间,季盛斐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匕首的刀身,沉沉的目光看着季霆郁,眼底没有丝毫惊讶。
血流如注,但是他毫不在意,他看向温酒轻声问,“吓到你了?”
温酒摇了摇头,他砰地一下关上门,走进来。
季霆郁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直到温酒到了他旁边伸手从他手里取出匕首,他才茫然而颓靡地松开手。
“酒酒……”季霆郁的声音里带着惶恐和不安,“我不想你看到的。”
他不想让温酒看到,自己这样疯狂的一面,也不想温酒看到自己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但是温酒还是看到了。
温酒没有多说什么,他取来医药箱给季盛斐包扎。
季盛斐扫了一眼一旁的季霆郁低声说,“酒酒,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酒眨了眨眼,笑了笑,“嗯……”
“那我说吧。”季盛斐弯了弯唇,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是我自己做的。”
温酒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声问,“为什么?”
“我被人下了药。”季盛斐说到这里没有生气,只觉得好笑,有朝一日,他居然会在季宅翻车。
温酒问,“是谁?”
“季柯。”
季盛斐没说的是,在他的幻觉里,有人附身在他的身上,试图去伤害温酒,所以他才找了最近的刀试图赶走那个人。
温酒茫然的,睫毛颤抖着。
“本来我不知道是他的,但是那天晚上他进了我的房间,翻了我的东西。”季盛斐神色平静,“那天晚上我醒了。”
怎么会是季柯呢?
似乎看出温酒的不可置信和疑问,季盛斐说,“他大概没想杀我,毕竟我是他的恩人。”
说到恩人两个字的时候,季盛斐甚至感到有一丝的荒谬,似乎连这两个字眼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是因为我吗?温酒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季盛斐另一只手摸了摸温酒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