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府内,仓储室的大门难得打开一次。
萧霁和萧远一前一后站在屋内。
宽敞的大屋子被一排排高高的柜格沾满,上面琳琅宝物让人目不暇接。
“王爷,虽然进来过许多次了,但是每进来一回,还是会眼花。”
萧远揉揉眼睛,再看萧霁,眉心还皱着,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萧霁在拍拍高架前穿梭,偶尔驻足看向某一两件东西,萧远立刻举起手中的纸笔,将其记下。
“玉如意六柄。”
“足金镶玉十层妆匣一件。”
“琉璃花樽两盏。”
“玉器二十件。”
“金器二十件……”
“不。”萧霁皱着眉思索,眼睛望着那架摆得金灿灿的柜子。
“不好看,不适合。”
萧远略一思索:“样子确实俗气些,跟王妃不很搭。不过,金子就要俗气些才好呢。”
“当真?”萧霁挑眉。
“当然是了,不只是民间女子喜欢,宫里的贵人们也一样,谁不喜欢金子啊,管它什么样子。”
萧霁想到当初母亲也有许多金饰,虽然不常戴,但也都小心仔细地收着,应该也是喜欢的。
他想了想:“那便把聘金银两全部换成金子。”
“好嘞,黄金万两。”萧远喜喜庆庆记下,“王爷,咱这比近些年宫里大婚的贵人们聘金多两倍还多呢。”
萧霁想到因为他当时的恶意揣测,便把秦卿绾无名无姓地抢到王府里,若非他做得太过失礼,黄禄年尔尔也不敢这样冒犯她。
“应当如此。”他答得认真。
虽然说秦卿绾也许喜欢这些金器,但是萧霁还是觉得有些不配她,又交代:“请宫里最好的金器师傅,将这些金器重新打造。就做些现下最时兴的镯子、发冠、项圈来戴,再做些龙凤呈祥的摆件。”
“全部吗?”萧远有些惊。
“嗯。”萧霁应得云淡风轻。
萧远心道,我们王爷确实应该有老婆。
萧远看看单子,不知不觉已经写了满满三张。仓储式最值钱的,适合拿来做婚嫁聘金的,几乎全部在册,乐呵呵道:“海味三牲之类的都好安排,虽然现在是冬时令,但是没什么是咱王府弄不来的。”
萧霁也看着单子,还觉匮乏。
“绫罗绸缎,府中有多少?”
“少说有几百匹。”萧远深觉足够了,提醒萧霁,“王爷,王妃外祖家便是苏州最有名的绸缎供应商,宫里上好的锦缎许多就是打那来的。”
萧霁没说话。
“当日……其实……估计王妃的嫁妆里就有不少的。”
秦卿绾的嫁妆他们自然是没见着。
成婚当日,秦卿绾早打算好了,带着自家财帛跑路。没想到萧霁来了这么一出,最后跑路的只有财帛。
这些萧霁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只当是有人趁火打劫,丢了。
但是萧霁一向对金银钱财并不看在眼里,竟然也从来没想过要派人去找一找。
萧远不说还好,这一说,萧霁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再去查,贵女出嫁嫁妆的最高规制是什么。”
萧远嘴都张开了:“王爷,您不会是……”
“你提醒地很对,是我造成她这么大的损失,我应当把她的嫁妆一并补出来。”
萧霁说完这句,眉间愁云顿消,打定主意,“筹备完将单子拿与我看,定下来便可去筹备了。另外,你再去一趟秦将军府……”
——
秦卿绾和红噗噗呆了半日,终是把吴眉笑送走了。
吴眉笑这放松样子,对骑马比试势在必得,还在马场教她如何能骑马奔跑。
虽然秦卿绾幼时就会骑马,但是毕竟许多年未碰,生疏得很。
被吴眉笑这么一教,她全想起来了。
倒是震惊了吴眉笑,一直在夸她天赋高超。最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教了。
丢下一句“再教等比试那日你就要跟我打平手了怎么办”就跑了。
秦卿绾看着她飞速逃跑的背影,笑了半晌,正准备自己骑马好好玩玩,就见萧霁从远处走来。
别说,无论什么时候冷不丁看见萧霁,都还是会觉得眼睛被清洗过。
干净中带着些冷,冷里面又有点恶劣,柔和时又让人心一颤。
她对这脸实在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要是他不是这高高宫墙里的人,不是这般恶名昭彰,有一个这样脸的夫君,这一生应当也舒心畅快吧。
“嗯?”萧霁已经走到她面前站了一会儿,她还直愣愣看着人。
“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难?”
秦卿绾脸立刻热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